外面守着的红衣跑进来问怎么了,如意赶忙解释道:“没事没事,我把箱子掉地上了。”红衣见无大事,便自动出去了。
如意从楼梯上下来收拾散落一地的信,单青云也走过去蹲下帮着一起收拾,拿起一封看看面儿,才知道这是她父亲寄过来的,看这满地的信封数量,这几年,她爹从未断过家书。
“如意,不用放箱子里了,我拆来看看吧。”
单青云依着窗看信,父亲每一封都写了四五张纸,多是问候和单府日常的事情,巴虎升了左前锋将军,盛英带着孩子搬到将军府去了,孩子在单家私塾念书,非常聪明。
知英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白锦州一如既往地疼爱她,在单府中落以后,白锦州反而经常拜访单府,给单仲贤请安送东西,孝心十足。白家二老都去世了,白锦峰在睿王爷那里讨不到好,白家也渐渐败落了。
蒲家在她出事以后,主动辞了皇商的职务,在雍京的生意没了皇商的头衔,反而做得很稳固,蒲如坚在家塾里面读完书,考了两次功名都没成,四姨娘急着给漫英说亲,却都不了了之了。
单青云继续读着,忽而发现一个秘密。
她小时候,父亲曾跟她玩过文字游戏,在特定的位置写下要紧文字,然后将纸张空白处填上去,文章看起来不过是一天的见闻,唯有那几个位置才是真正要传达的消息。
单青云微微偏头,想了想小时候那几个特定的位置在哪里,又找了张信纸将位置挖出来,将那些信又重新看了一遍。
“如意,我看一封,你烧一封,残渣想想法子处理掉。”
如意听她多年来第一次又有了这样的吩咐,又高兴又紧张,张大着眼睛使劲点头。
这些信里面,还透露了另一种消息。
睿王爷虽然留下了陶相,可剥了陶相的实权,相权名存实亡,他还每日命陶相从郊外别院步行进宫上朝,陶相路过街市,免不了被人用鸡蛋烂菜叶招呼一番,郊外离宫里又远,陶相步行上朝还得步行回家,受尽了羞辱。
除了羞辱陶相,睿王爷还抄了陶相的家,足足抄出了三分之一个国库,这笔钱被朝堂各方势力盯上,沙将军也不例外,将军奋笔疾书,洋洋洒洒上书国防受辱,请求加强军防力量,睿王爷忌惮沙将军,拨了一大笔钱给他,这几年招兵买马,边境军事力量又增强了不少。
这样算来,收复三十里地,免交岁贡是迟早的事了,她细细想来,应该是巴虎从中斡旋,沙将军才迟迟没有动手。
父亲又提到,睿王爷治理无方,朝廷没了陶相压制又变得乌烟瘴气,文官们明目张胆地闹起了党争,日日上朝都要吵得不可开交,政策决断都在他们你一言我一句中搁置,没有好政策,道府只要闹灾就有民变,情况比起陶相有权的时候甚至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