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堂外的千丈崖壁倒挂着七条玄铁链,铁十七跪在刻满镇灵符的青铜桩前。暮色将他渗血的脊背染成赭红色,新制的噬灵短刃插在膝前三寸,刃身幽光正在蚕食青石板上"擅改兵器者诛"的戒律铭文。
"疯狗的牙口倒利索。"巫铃缀满银铃的绣鞋碾过碎石,碧鳞蛊王从她袖口探出,复眼里映出噬灵刃吞噬灵力的轨迹。她指尖腐尸花粉尚未洒落,铁十七突然暴起扣住她脚踝,噬灵刃擦着耳畔钉入山壁。
崖顶传来炼器长老的怒喝震落碎石:"孽障!还敢逞凶!"
铁链应声收紧勒入血肉,铁十七闷哼着被拽回青铜桩。他吐出口混着铁锈味的血沫,盯着巫铃裙摆的腐骨草纹路咧嘴笑:"毒妇,你妹妹临死前也是这么踩我脸的。"
碧鳞蛊王突然暴长三寸,毒牙离铁十七眼球仅差毫厘。巫铃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他锁骨鞭伤,腐尸花粉混着血珠渗入伤口:"疼吗?疼才能记住偷炼噬灵刃的下场。"她突然贴近他耳侧,"就像我记得你是怎么弄丢我妹妹的。"
噬灵刃在此刻发出婴儿初啼般的尖啸,山壁镇灵符接连爆燃。铁十七瞳孔骤缩,被铁链禁锢的右手青筋暴起:"退后!"他话音未落,三条缠着幽冥锁链的腐尸鹫已穿透暮色袭来。
巫铃旋身甩出银铃锁链,碧鳞蛊王毒液却对腐尸鹫毫无作用。铁十七暴喝挣断两根玄铁链,噬灵刃幽光暴涨成旋涡,将最近腐尸鹫吸成枯骨:"他娘的幽冥殿探子!"
"坎位三丈!"云织月的声音裹着卦盘碎裂声传来。她燃烧的白发缠住巫铃腰间,青竹杖点在被噬灵刃撕裂的空间裂缝处。七道幽冥锁链突然合成巨网,末端缠着块刻有九幽令残纹的骨片。
铁十七的噬灵刃突然脱手飞向骨片,刃身浮现出与往生殿冰棺相同的霜纹。巫铃的银铃锁链绞住他脖颈:"疯狗!你想被反噬成傀儡吗?"
碧鳞蛊王趁机咬住他腕脉,毒液却让噬灵刃幽光更盛。
"乾位生变!"云织月扯断三根寿元线,卦象显示的画面让她染霜的睫毛剧颤——噬灵刃吞噬的骨片里,竟封存着铁十七幼年记忆。她青竹杖突然转向刺向铁十七眉心:"守住灵台!"
铁十七狂笑着撞向幽冥巨网,噬灵刃穿透他左掌钉住骨片:"老子自己的债自己收!"暴走的吸力将整面山壁扯出裂痕,巫铃的银铃锁链在此刻绞碎碧鳞蛊王尾针,沾着本命毒血的断针扎进他后颈要穴。
噬灵刃发出濒死哀鸣,幽光里浮现出模糊画面——十二岁的铁十七抱着个戴银铃的少女在火海里奔逃,少女腕间腐骨草胎记正与巫铃锁骨处的印记重合。他碳化的左手突然恢复知觉,握住刃柄的手背凸起噬灵母株经络:"原来是你..."
幽冥锁链趁机缠住他咽喉,骨片里钻出个戴冰棺面具的黑影。云织月燃烧的白发结成困阵:"是往生殿的残识寄体!陆昭雪!"
冰魄剑气破空而至,却在中途被北斗星光截住。夜无痕面具下渗出冷汗,匕首灰烬卦纹组成屏障:"不能斩!那残识连着铁十七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