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临门,老朽年迈体乏,有失远迎,前日故友来信,言明贵客将到,所以让小弟子给贵客带路。”
张一念颔首,接过茶盏
“上师不必多礼,我途经此地,恰巧路过。”
丝毫不接茬,对故友不问,不提,不好奇。
你要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吊我胃口是吧,不好意思我没胃口。
可能是小世界中对海外张家刻在骨子里的厌恶和惧怕让张一念相当反感跟张家有关的一切事情,她利用第二陵的信息差和张汪两家的矛盾几乎把海外张家坑没了。
她可没本事再掀起这么一场,当然张家也不会由着她。
外加现在的世界意识不允许她这么干,原因很简单,小世界能负担的势力是有限的,既然汪家都没了,能天授执行天道意识的张家自然允许存在。
“贵客姓张?”
张一念点头,对面的德仁上师倒是健谈得很,主动笑呵呵说道
“本来想叫一声小友,既然是张家人老夫也就不忝居长辈,前任喇嘛曾打算传位于张家人,机缘巧合最后传到老夫手里,人间因果甚妙啊,越是不想要的,偏偏最后落在你身上。”
“曾今老夫也想走万里河山渡世人一场,可惜缩在小院里憋屈几十年,临了也只能渡你这个小丫头一次。”
抚着白花花胡须的德仁上师慈祥说完,眉眼间不见丝毫怨怼,全是遗憾。
张一念手指摸上茶盏,细致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眉眼隽秀,红色轻薄羽绒服将她衬得面若桃花,语气平淡道
“渡我?”
德仁将手指伸入茶盏,去了点水在桌上写下“欲”一字,身着红色藏袍的身影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张一念心底,他缓缓道
“贪欲之人,无有餍足。无欲之人,为人不容。”
“施主可明白老夫的意思?”
张一念明白,她的欲是离开张家,可偏偏最难离开,小世界的她尚且能对张家挥刀,生自己养自己的家人张一念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如果家人要求她嫁给张家人呢?如果她们求她呢?如果说只是生孩子繁衍血脉就让她离开呢?
哪怕是此刻,光是想一想,张一念心底的两股力量都在反复拉扯。
面对着对面长者慈祥似乎能看透她一切的眼神,她直觉有些不喜,换了个说法微不可察地皱起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