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蒋家的继承人身体不好,当初是经高人指点,看中顾小姐的八字,这才有了这门婚事,不然蒋家哪里看得上顾家,也是因为有了这桩婚事,顾家才能扶摇直上,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杨莺像是回答张鹤,又像是在回答自己,“这样啊。”
“对啊,有钱人嘛,特别相信这些,我也是听那些股东说的,真真假假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几年顾家确实走下坡路了,但在顾家酒店举办晚宴这一习惯倒是延续下来了。”
没想到曾经执迷不悟的问题,像梦魇一样困扰了她十多年的问题,在这个平常的上午,得到了答案。
多少次,她都透过迷雾想要看清亲生父母的面庞,却总也看不清,迷雾死死的缠绕着她,让她感到窒息。
她转身向森林深处跑去,却发现到处都是迷雾,怎么也挣脱不开。
所以顾芯爱为什么要这么急的逼她,顾愈都没来找过她。
杨莺手抚着胸口,呼吸也变得急促,车里的暖气让她觉得闷得慌。
“怎么了?”
张鹤连忙降下车窗,同时调整了温度和吹风口。
窗外的冷风夹杂着清冽的空气,让杨莺舒服很多,嗡嗡作响发胀的脑袋此刻也恢复过来。
可比窗外温度更低的是她的心,猝不及防的真相让她难以接受。
她回想起十年前被保镖拖拽着,像垃圾一样被赶出了周辞谦的订婚仪式。
顾愈就在大厅二楼居高临下,冷眼打量着她,和众多宾客一样的眼神,冰冷刺骨,嫌弃至极,多看一眼都会被污染的那样。
她以为是前一天晚上去找顾愈急切的想要换回身份,从而好抢回周辞谦,惹得他不高兴了。
没想到是破坏她们的财路了,也是,一个板上钉钉的蒋家未婚妻,一个是周家不承认的前女友,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我没事,现在好多了,关窗吧。”
可杨莺苍白的脸上是脆弱的笑容,就像枝头被霜打的花骨朵,看上去可怜极了。
张鹤不放心,他在公文包里翻找着,“是晕车吗?我有晕车药还有薄荷棒。”
“给我薄荷棒吧。”
杨莺满腹郁闷无人倾诉,可也不忍心看张鹤干着急,她接过薄荷棒抵在鼻尖,闭上了眼睛,可轻颤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