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柔披头散发地扑在妆台上,后颈的抓痕结了血痂,随着她的动作裂开细缝,渗出的血珠染红了月白色的里衣。她抓起一把木梳砸向镜子,镜面裂成蛛网,映出她扭曲的脸:"娘!您得给我报仇啊!肯定是沈微婉指使那些小贩编的!她就是想让我没脸见人,想毁了我的名声!"
"报仇?拿什么报仇?"柳氏猛地揪住女儿的头发,金钗被扯得歪到耳后,刺痛让沈若柔尖叫出声,"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穿带草屑的裙子抓成猴屁股,李修家的小厮见了我们都绕道走!前儿个我去李府,门房直接说'二小姐身子不适,不便见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沈若柔尖叫着推开母亲,发髻上的赤金步摇掉在地上,簪头的珍珠滚到柳氏脚边,像一颗凝固的泪珠。她指着母亲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像猫叫,划破了清晨的寂静:"都怪你!要不是你让我用荨麻草,说什么'轻轻一痒就能让沈微婉出丑',我能落到这步田地吗?现在全京城都在笑我,你满意了?"
"你还敢顶嘴?"柳氏扬手就要打,却听见窗外传来压抑的嗤笑。两个扫院子的丫鬟躲在太湖石后,其中一个捂着嘴指指点点,发间的银饰在晨光里一闪一闪:"听说二小姐昨晚又在屋里抓痒,叫得跟杀猪似的,隔着墙都听得见!"另一个捅了捅同伴,压低声音:"嘘...快看,大小姐的丫鬟春桃端着点心过去了!"
春桃提着食盒进门时,正看见柳氏母女扭打在一起,发簪子掉了一地,有几支插进了地毯里。她吓得后退半步,却还是福了福礼,声音脆生生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意:"夫人,二小姐,我家小姐让送些桃花酥来,说是七皇子殿下府里新做的点心,特意嘱咐给二小姐尝尝。"
沈若柔猛地抬头,看见食盒上那枚熟悉的七皇子府徽,像是被烫到般尖叫着打翻食盒。桃花酥撒了一地,有几块滚到柳氏脚边,春桃却不慌不忙地弯腰捡起一块,吹了吹上面的灰,指尖的动作轻柔:"二小姐,这可是七皇子殿下特意吩咐御厨做的,知道您皮肤敏感,糖都少放了半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