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柳氏吓得脸如金纸,扑通跪在地上抱住女儿双腿,发髻上的珠花掉在沈若柔裙摆上,"好,好!不嫁就不嫁!娘不逼你了还不行吗?"
就在这时,绿萼跌跌撞撞闯进来,裙摆沾着半截草屑:"夫人!小姐!外面...外面又有新段子了!"
柳氏没好气地吼道:"又是什么腌臜话?"
绿萼哆嗦着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孩子们在唱...'沈二小姐,真可怜,勾栏断袖玩得欢,嫁不出去没人要,将军府里哭皇天'..."
"啊——!"沈若柔发出困兽般的嘶吼,猛地推开柳氏,疯了似的抓起妆台上所有能砸的东西往窗外扔去。粉盒、梳篦、翡翠头面、铜镜碎片雨点般飞出,砸在院中的石榴树上,惊飞了满树麻雀。一片碎镜碴划破窗纸,落在廊下正在清扫的小丫鬟额角,渗出血丝。
与此同时,将军府清晖院内,沈微婉正用银签子剔着岭南进贡的荔枝,晶莹的果肉在白玉碟中泛着水光。春桃蹲在葡萄架下,笑得肩膀直颤:"小姐,您是没看见!二小姐把妆台都砸烂了!柳氏夫人跪在地上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沈微婉将荔枝核吐进玛瑙碟,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哦?她终于知道怕了?"指尖划过冰凉的玉碟边缘,留下一道湿痕。
"可不是嘛!"春桃掰着手指头数,"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二小姐跟断袖不清不楚,吏部侍郎家今早把庚帖都烧了!还有张御史家的公子,听说昨天在诗会上当众说'宁娶乞丐女,不娶断袖相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