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王大人用象牙签指着信笺右下角的印章,"这'柳氏私印'也是假的?"他又转向刘三,"你且详细说说,柳氏是如何与你接头的?"
刘三唾沫横飞,溅在公案上:"她穿了身青布衣裳,戴了帷帽,给了我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做信物!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三百两银子,让我带兄弟们远走高飞......"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你胡说八道!定是沈微婉给了你钱,教你这般编排我!"
"放你娘的狗屁!"刘三啐出一口带粪渣的唾沫,"老子要是拿了钱,能掉进粪坑吗?将军府西墙根下挖了个五尺深的粪坑,上面盖着薄木板,老子第一个落地就掉进去了,差点被粪水呛死!"
堂下差役们憋笑憋得肩膀乱颤,有个年轻差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被王大人狠狠瞪了一眼。王大人重重咳嗽两声,才压下嘴角的抽搐:"柳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讲?"
柳氏环顾四周鄙夷的目光,突然发疯似的扑向老管家,指甲直朝他脸上抓去:"是你!是你这老狗帮着沈微婉害我!将军府的老奴才,不得好死!"
老管家侧身躲过,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二夫人,您若肯早早收手,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肃静!"王大人再次拍案,惊堂木的声响在大堂回荡,"柳氏身为贵眷,勾结外贼,意图侵吞家产,罪名成立!先押入死牢,听候圣裁!"
柳氏被差役拖走时,发髻散乱如鬼,裙摆上沾满泥污与粪水,还在不停地咒骂:"沈微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尖利的骂声越来越远,最终被厚重的府衙大门隔绝在外,只余下淡淡的恶臭在堂中弥漫。
消息传回将军府时,沈微婉正坐在镜前,由春桃为她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听闻柳氏在公堂之上的丑态,她忍不住笑出声,步摇上的珍珠坠子随着肩颤轻轻晃动:"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是早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