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抄的!"
"还'墙角数枝梅',现在连腊梅树都没叶子呢!"
"笑死我了!二小姐的才女人设,怕不是从书坊租来的吧?"
沈若柔的脸如同染缸里的布匹,由白转红,又从红透成青紫。她猛地看向沈微婉——对方正歪着头看她,眼尾那颗泪痣在烛火下微微颤动,分明是早就布好了局!昨夜她让小莲去醉墨斋抄诗,只说要咏春,那丫鬟却抱回本《百家诗抄》,随手翻了首咏梅的给她,她连作者和季节都没看……
"你算计我!"沈若柔状若疯虎扑上前,发间的珍珠钗摇摇欲坠。春桃眼疾手快地横身一挡,绣花鞋尖险些踩在沈微婉裙角:"二小姐请自重!我们小姐好心提醒,您怎么还想动手动脚?"
"是她陷害我!"沈若柔气得浑身发抖,发髻彻底散了,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上,"沈微婉!你这个毒妇!"
"陷害?"月洞门突然传来清朗的笑声。七皇子萧煜摇着折扇走进来,月白长衫下摆扫过垂落的紫藤花串,"本皇子倒是听说,沈二小姐为了参加诗会,特意让丫鬟去醉墨斋买了本《百家诗抄》。"他顿了顿,折扇尖轻点地上的诗稿,"怎么,醉墨斋的老板,竟是王安石的转世不成?"
"噗——"太傅夫人终于绷不住,茶盏里的碧螺春溅出几滴,烫得她指尖一颤。满厅贵女笑得前仰后合,有人伏在侍女肩上,笑得直拍案几。
沈若柔看着萧煜眼中戏谑的光,又扫过周围人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苦心经营多年的"京城才女"形象,此刻碎得比地上的诗稿还彻底——那些抄来的诗句、买来的赞誉、装出来的温婉,在沈微婉轻描淡写的拆穿下,成了天大的笑话。
"够了!"太傅夫人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铜炉震得香灰簌簌落下,"沈二小姐,抄袭他人诗作,还妄图蒙混过关,成何体统!来人,送二小姐去偏厅'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