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柔!"知府将一叠证词摔在她面前,桑皮纸被震得哗啦啦响,"你诬陷嫡姐偷窃,买通粗使丫鬟作伪证;春日宴上故意泼洒茶水,又在备用裙装中藏匿草屑意图嫁祸;更甚者,你以棉花塞腹假孕欺君,按律当斩!"
"斩"字如惊雷劈在沈若柔头顶。她踉跄着后退,绣鞋踩在自己散落的发丝上,突然拔高声音嘶喊:"我是沈家二小姐!我父亲是将军府二爷!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住口!"知府手指戳得案几咚咚响,"你数次构陷嫡姐,心肠歹毒甚于蛇蝎!本府念你是女流之辈,又念及老将军戍边之功,判你——"他拖长语调,看着沈若柔瞬间煞白的脸,"送入京郊静心庵,终生礼佛,未经允许不得踏出山门半步!"
"静心庵?"沈若柔的尖叫比猫爪刮过琉璃还刺耳,"我不去那鬼地方!去年我去进香,看见尼姑们吃的都是馊了的小米粥!我要回家!我是沈若柔——是将来要嫁入侯府的贵女!"
她扑过去抓知府的官靴,却被衙役反剪双臂。沈微婉看着她发髻上最后一支珍珠钗摇摇欲坠,突然扬声道:"堂姐放心,静心庵的白菜管够——我前日刚让人送了二十斤白菜种子去,您可得亲自耕种,也好赎赎前世作的孽呀!"
沈若柔猛地回头,正对上沈微婉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神像极了三年前,她哄骗沈微婉替嫁瘸子时,躲在屏风后偷笑的自己。此刻风水轮转,她竟要去吃那清水煮白菜,在青灯古佛前熬尽青春!
"沈微婉——!我杀了你——!"沈若柔疯了似的扭动,发簪掉在地上,露出鬓角新生的白发。衙役们不耐烦地将锁链缠上她手腕,拖拽时裙摆扬起,露出里层打了补丁的月白亵裤。
"哟!瞧沈二小姐这内裤,补丁摞补丁呢!"
"听说她假孕时肚子里塞的棉花,比绸缎庄卖的还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