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素在暴雨中艰难前行。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与汗水、血水混在一起。每走一步，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就蔓延一分，如同活物般爬向她的脖颈。
三十里路，她走了整整一夜。
当那座残破的道观终于在雨幕中显现时，温见素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道观的朱漆大门早已腐朽，只剩半扇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在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就是这里..."她喃喃自语，拖着沉重的步伐迈进门槛。
道观内部比外观更加破败。供奉的神像头颅断裂，香案积满灰尘，墙角结满蛛网。但温见素胸前的玉佩突然开始发烫——这里有强大的灵力波动。
她循着感应来到后殿，一块刻着八卦图案的石板格外突兀。当她的脚踏上石板中央的阴阳鱼图案时，整块石板突然下沉，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阴冷的风夹杂着硫磺味从洞中涌出。温见素深吸一口气，正要踏入，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谁？"她猛地转身，手中凝聚出一团金光。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道士从神像后走出，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姑娘，下面去不得啊。"
温见素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是谁？"
"守门人。"老道士咳嗽两声，露出残缺不全的黄牙，"五十年来，你是第三个想从这里进幽冥界的人。"
"前两个呢？"
"死了。"老道士咧嘴一笑，"一个被恶鬼分食，一个成了冥主的傀儡。"
温见素手臂上的黑纹突然刺痛，她强忍不适："让开。"
老道士摇摇头，突然挺直了腰板。佝偻的身躯瞬间变得高大，浑浊的眼睛也清明起来："温家丫头，你和你母亲一样固执。"
温见素瞳孔骤缩："你认识我母亲？"
"何止认识。"老道士一挥手，道观内的灰尘瞬间凝聚成一个个画面——年轻时的长乐在此修习法术，温子陵与她并肩作战，还有...一个与谢归宴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谢无涯！"温见素脱口而出。
老道士点头："当年他就是从这里潜入人间界，寻找轮回镜碎片的下落。"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温见素，"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要把碎片藏在你体内吗？"
温见素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