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面露难色,思忖片刻,叹了一声,才说:“少夫人莫要恼奴婢,原就是个不值当说的,这么多年也没个存在,谁能想她胆子竟这样大,敢来找您……”
陈稚鱼摇摇头,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知道她,还有大少爷,他们是个什么状况,常理来说,夫人进门后,这些伺候地或被打发了去,或是定个名分,即便是迫不及待的想来求我定下名分,也都不是现在的事。”
哪有新妇刚进门,就开始处理这些事的。
田嬷嬷忙说:“少夫人千万别这么想,她哪有那个体面,大少爷别提多厌恶她了,怎会想给她名分呢!”
陈稚鱼愣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陆曜,厌恶她吗?
田嬷嬷知道说到这里,只能将自己知道的据实相告了,便叹气说:“关于她和大少爷的事,奴婢知道的不多,只晓得她与春月是自小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的,感情非比寻常,大少爷还曾说过,将来给她们准备丰厚的嫁妆,要送她们出嫁……”
“三年前,应该是夫人娘家的叔母,曾带着一双儿女来府上久住,就是在那个时候,大少爷忽然就恼了秋月,起初一年,将她幽禁在落芳斋,近一年才准她出门走动,但也仅限出落芳斋而已。”
陈稚鱼听后,不知该有个什么表情,唏嘘一声,长叹口气,见她如此,田嬷嬷说:“若无大事,少夫人本可以找大少爷问清的,可现在奴婢劝您千万不要,大少爷已经是厌恶极了她,您若为好奇去问,反而不好。”
陈稚鱼想了会儿,说:“我不会问的。”
君恩如流水,宠爱什么的就像烟火,转瞬即逝,若她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才导致与陆曜之间的恩情断了,那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只要晓得陆曜的态度,她也就知道如何待秋月了。
陆曜下朝后并未直接回府,袖中还揣着在西市药铺买的金疮膏,路过首饰阁时,他鬼使神差地驻足,盯着柜台里一支流苏簪出了神——簪头雕着半枝薄荷,叶脉纹路与她之前替陆茵绣的帕子上的一模一样。
“包起来。”他指尖划过冰凉的玉面,掌柜连道“陆公子好眼光”,他却没听见,只想着等会儿该怎么把这簪子递给她。
回到止戈院时,秋月见过陈稚鱼的事,逃不掉他的眼睛,瞒不住他的耳朵。
即便陈稚鱼因为那么一点私心,勒令手下的人不允许将秋月说得那些话传到陆曜耳里,他也还是知道了。
本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秋月,可见她上杆子地找存在,陆曜也还是在知道此事后,去了趟落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