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聪明,在我面前从不多言,底下几个偶对她不恭顺,也不见她气恼,但自发生陆芸的事,她在家中也算是崭露头角了。”
有些事,陆夫人不见得事无巨细地告诉自己的儿子,但却一定会告诉枕边人,这些日子,大房回来的孩子们做了什么,德行如何,规矩可好,她心里都有数,也都告诉了丈夫。
说完,见他无声,陆夫人只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轻叹了声:“只是她和子挚拖了这么久才圆房,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你说子挚是不是瞧不上她出身,故……”
话还未说完,陆太师笑了笑,看向妻子,也叹了声,他叹息多是觉得听到了好笑的话。
“你不了解你儿子,恰是因两人这么久才成事,才能足见他的重视,又何必纠结何时同房,你且看你儿子平日对这个媳妇如何,就能知道了。”
陆夫人蹙眉,心里回想着,实则对这对小夫妻,她这个过来人也不是都能看得明白。
陈稚鱼到底年岁小,即便清楚这场婚事从何而来,但也想不到太多,可陆曜不一样,他自小早慧,对这门婚事心里是有数的,他未见得能接受这样利用陈稚鱼的婚事,一如最先圣上下令断了与木家联姻后,她考虑给他相看女子时,他便说:如今娶妻,无论那人是谁,都是我对不住她,陆家现下危机四伏,关于婚事孩儿暂不考虑。
她的儿子看似冷淡,实则内心是再柔软不过的。
当初新婚二人没能圆房,她故意罚了陈稚鱼,便是想看儿子的反应,他若当时为免妻子受罚就与她成了事,那便是怜惜她年少嫁人,不忍其受磋磨,怜惜之情罢,没什么值得上心的。
但怕就怕在他对那陈稚鱼格外珍重,竟是忍得这么许久,才与其成事,而那时间,正是陈稚鱼被随意污蔑,他赶来撑腰。
这般行事,就值得深想了。
陆太师不大管儿女情长,他看得要更远,眼下娶进门来的是陈稚鱼,但未来,也并非不能成为真正的陆家少夫人。
此女聪慧,不像是小门户教养出来的,几次她私下与陆曜说的,经由他儿之口得知,便觉其心有沟壑,非是寻常女子。
“此女可塑,你带着她多些耐心,若教导得好,也是咱们儿子享福。”陆太师伸手,拍了拍夫人的手,语重心长道。
妻子的想法他心里是清楚的,对那女无怨,也没多大的喜,她心里,始终介怀陈女出身,但今时不同往日,圣上铁了心要陆家跪着讨生活,那他们就不得不转变固有的思维,去看待当下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