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铺的试衣镜前,叶白裹着墨绿斗篷僵立如木桩。布料上的魔法丝线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绣出和平国特有的麦穗纹章。伊蕾娜绕着他踱步,魔杖尖挑起过长的袖口:“肩线太宽,下摆又短...”话未说完,蓝花藤蔓已自动穿梭,将衣摆收窄成利落的弧度。她愣住——这些魔法缝纫的手法,竟和母亲补衣服时的习惯一模一样。
“小姐好眼力。”裁缝从柜台后探出身,指尖缠绕着发光的魔法线,“这是和平国特有的星纹绣法,你母亲当年...”
“我母亲不懂魔法。”伊蕾娜打断对方,冰链在地面划出细碎的冰晶。但她的蓝花藤蔓却不受控地探向裁缝的针线筐,卷出几根缀着蓝宝石碎屑的绣线——和母亲寄来的毛衣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暮色爬上钟楼时,叶白怀里堆满礼物:裹着月桂藤蔓的海盐饼干罐、会随月光变换针法的羊毛围巾、还有瓶塞刻着藤蔓花纹的雪松香精油。伊蕾娜的扫帚悬浮在市集边缘,蓝花藤蔓却将他拽进开满魔法铃兰的小巷。铃兰花瓣簌簌飘落,在地面拼成心形图案,每片花瓣都映出她不安的倒影。
“闭上眼睛。”她的声音闷在他肩头。叶白顺从闭眼,却感受到冰凉的触感贴上额头——是她的魔杖,蓝宝石正轻轻摩挲他心口的契约印记。蓝花藤蔓缠上他手腕,将枚刻着“归途”的星砂徽章按进皮肤,细小的魔法文字在徽章边缘流转:致我的契约者,与你走过的每段星轨,都是故乡。
伊蕾娜的冰链突然颤抖,在他手腕勒出红痕。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整理母亲的针线盒,里面藏着半支断了的魔杖;想起每次市集归来,母亲围裙口袋里总沾着星砂碎屑;更想起那些信件末尾,用普通墨水书写却偶尔洇开的蓝花图案——此刻都在记忆里泛起刺目的光。
远处传来魔法风车的吟唱,麦田尽头的白墙灰瓦农舍亮起暖黄灯光。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凝成发光的文字:欢迎回家,小伊与小叶。叶白的藤蔓悄悄缠住她的手指,伊蕾娜的冰链化作流光,载着两人掠过麦浪。风里飘来雪松香混着薰衣草的气息,她突然想起母亲的信里总夹着晒干的蓝花,那些被她当作普通花瓣的东西,此刻在风中舒展成魔法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