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的心跳得比擂鼓还响,连呼吸都乱了节奏。他能闻到伊蕾娜发间的皂角香,混着阳光晒过的金属味,奇怪地让人安心。长剑在两人手中微微颤抖,却真的稳住了,剑尖映出他泛红的脸。
“不错。”伊蕾娜松开手,退开半步时铠甲发出轻响,“明天这个时辰,后院见。”
接下来的日子,叶白每天天不亮就被拽去练剑。伊蕾娜总穿着那身银白铠甲,像尊不会累的雕像,他的手心磨出了水泡,她就用匕首挑破,再涂上山羊油;他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她就把烤好的鹿肉切成小块喂到他嘴边,说:“王子殿下得有力气,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那天暴雨倾盆,叶白裹着披风站在城堡门口,看着伊蕾娜单骑冲进雨幕。黑巫师的军队突袭了边境村落,她只带了五十名骑士就赶去支援。他攥着窗棂的手指泛白,看见她的银白铠甲在雨里闪了一下,像沉入深海的星子。
书房的烛火燃到天明时,叶白终于听见了熟悉的马蹄声。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看见伊蕾娜从马上摔下来,铠甲上的血混着雨水淌进泥土里,灰蓝色的眼眸半睁半闭。“我回来了……”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咳出一口血。
叶白跪在泥地里抱住她,感觉她的体温像雪一样融化。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再坚硬的铠甲,也护不住会流血的人。他解开自己的天鹅绒披风,裹在她身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别说话,我这就叫医师……”
“殿下。”伊蕾娜抓住他的手腕,指腹的茧蹭过他的皮肤,“我赢了。”她的眼睛亮起来,像暴雨后初晴的星空,“没人能伤害您了。”
叶白的眼泪砸在她的铠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忽然想起练剑时,她总说“剑尖要准”,可每次比试,她的剑总在离他咽喉一寸的地方停下;他想起晨会上,她的剑柄抵着他的后腰,像道无形的屏障;他想起她指关节上的疤,原来都是为了守护这方土地,守护……他。
伊蕾娜醒来时,看见叶白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她的剑穗。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他柔软的发顶上投下光斑,王冠歪在枕头上,像颗被遗忘的宝石。她伸手想抚平他蹙着的眉,指尖刚碰到他的脸颊,就被轻轻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