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爬我就把你丢下去跟它作伴。”伊蕾娜指尖在扫帚柄上敲了敲,“前面好像有牧民的帐篷,去借点水,顺便让你醒醒脑,别总惦记着当虫子。”
叶白立刻点头如捣蒜,手指却偷偷戳了戳她的胳膊:“那……等借完水,我们能不能在草地上打个滚?就一下,比毛毛虫爬正常多了!”
伊蕾娜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先到帐篷再说。”
扫帚缓缓落地时,叶白几乎是蹦着跳下去的,白色外套扫过紫花,带起一串细碎的花瓣。他回头冲伊蕾娜笑:“你看,我现在像不像刚破茧的蝴蝶?”
“像只刚从扫帚上摔下来的傻鸟。”伊蕾娜收起扫帚
叶白也不恼,弯腰捡起片沾在衣摆上的紫花瓣,往伊蕾娜头发上一插:“傻鸟配仙女,正好。”
话音刚落,远处帐篷里传来一阵铃铛响,一个裹着羊皮袄的小孩掀开帘子探出头,看见他们便咧开嘴笑,露出两排豁牙。叶白立刻挥手打招呼,白色外套在风里鼓成个圆滚滚的气球:“你看,有人欢迎傻鸟呢!”
伊蕾娜没好气地把花瓣从头发上摘下来,却悄悄别在了他的外套纽扣上:“再贫嘴,借水的时候就让你学毛毛虫给人家表演节目。”
叶白立刻捂住嘴,眼睛却骨碌碌转,趁她不注意,偷偷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沾了满背的草屑。等伊蕾娜回头时,他已经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拍着衣服:“走吧走吧,去借水,我保证乖乖的。”
小孩举着个木碗跑过来,碗里盛着亮晶晶的东西,走近了才看清是刚挤的羊奶,上面还浮着层奶皮。叶白刚要伸手去接,被伊蕾娜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只好乖乖说谢谢,接过碗时指尖被烫得缩了缩,却还是仰脖喝了大半,奶胡子沾在下巴上,倒真像只偷喝牛奶的傻鸟。
“你看这奶多甜,”他咂咂嘴,眼睛弯成月牙,“比那林子里的糖心靠谱多了。”
伊蕾娜看着他嘴角的奶渍,忽然觉得这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吹得人心里都亮堂起来。她从背包里摸出块果仁糖递给小孩,转头对叶白说:“滚吧,就现在,趁我还没反悔。”
叶白眼睛瞬间亮了,三两下把剩下的羊奶喝完,扑通一声倒在草地上,滚得比刚才的毛毛虫还欢,白色外套沾了满身紫花瓣,远远看去像朵在草里打滚的大绒花。
小孩蹲在旁边拍手笑,伊蕾娜靠在帐篷杆上,看着那团滚来滚去的白影,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叶白滚到草甸边缘,突然“哎哟”一声停住,半天没动静。伊蕾娜心里一紧,刚要走过去,就见他顶着一脑袋蒲公英绒毛坐起来,手里还攥着朵被压塌的小黄花:“这草里藏着‘暗器’!”
“是你自己滚得太疯。”伊蕾娜走过去,伸手替他摘头发上的白绒毛,指尖碰到他耳尖时,那点皮肤突然红了红。叶白往后缩了缩,把手里的小黄花往她面前一递:“赔你的,刚才滚太快,把它压弯了。”
花瓣上还沾着草叶上的露水,亮晶晶的。伊蕾娜接过来,别在自己的包带上:“算你有良心。”
帐篷里走出个络腮胡牧民,手里端着个木盘,盘里放着几块烤得焦香的奶饼。他笑着用不太流利的通用语说:“客人,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