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看向卷毛:“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吧?”
卷毛拉来车门的手一僵:“你有完没完?”
林涧刚要张嘴,又止住了话。
他何尝不知道,卷毛是想帮他,但他这话说了像是伤口上撒盐。
卷毛最终还是拉开了车,一屁股坐进了副驾,他动作利落的完全不像个装了假肢的人。
“少废话,”卷毛坚持,“没一条腿,我又不是废物,眼还在,脑子也没坏。盯梢放风,老子比其他人强!”
林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太了解卷毛了,这家伙骨子里的倔强,比他的拳头还硬。
他默默发动了车子,七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越野车,很快融入风雪弥漫的公路。
车轮碾过积雪,留下深深的车辙印。
“六门在槐水镇,”林涧开口,也是让陈最和卷毛快速了解情况,“建在嘉陵江对岸,或者更确切地说,三面陆路,易守难攻;剩下的一面,是水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后视镜里紧随的车队:“开车硬闯陆路,动静太大,跟找死没区别。付生经营多年,沿途肯定有眼线暗哨,不等我们靠近,就被包了饺子。所以,我们得分批、分散进槐水镇。”
“到了镇上,怎么过江?”陈最坐在后排,擦拭着他那把军刺。
“游过去。”林涧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卷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现在正值寒冬,江水刺骨,江面虽然没有完全封冻,但水流湍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装备里有保温防水服和便携式浮筒,能最大限度保证体温和浮力。”闻贺的声音从对讲里传来,“但江水冰冷湍急是事实,对体力是巨大考验。”
林涧接口:“所以,七辆车不能同时进镇。分三批,间隔半小时,走不同路线。进镇后立刻分散隐蔽,找不起眼的落脚点。过江的具体时间和下水点,等我们摸清镇内和江对岸的情况后再定。”
计划敲定,车队在风雪中沉默前行。
几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零星的灯火,槐水镇的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按照计划,林涧、卷毛和陈最作为第一批,驾驶着一辆外表破旧、毫不起眼的厢式货车,缓缓驶入槐水镇。
镇子不大,街道狭窄,凌晨显得冷清。
年关将近,本该有些年味,此刻却只有萧索和压抑。
他们没有停留,直接穿过主街,将车停在镇子边缘一处废弃的木材厂后院。
这里视野相对开阔,能观察到部分江面和通往六门的陆路桥头方向。
“老陈,你眼神好,腿脚快,去桥头附近转转,看看情况。小心点,别露相。”林涧对陈最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