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经年累月的暗恋早成寄生在心脏褶皱里的菌丝,每逢雨夜便疯长出酸胀的孢芽。
你既恐惧被窥见菌斑遍布的真心,又隐秘地享受噬咬心壁的痛痒——就像孩童执拗地抠抓结痂,明知会撕裂新生的皮肉,却贪恋鲜血涌出时灼热的实感。
到家后你来不及换拖鞋就急匆匆跑去卧室抱起一堆书籍,穿过厨房时正在煮面的夏以昼捏着筷子拦住你:“刚回来又出去?”
“沈星回问我借资料,他人就在楼下。”你弯腰从他手臂下溜走,“哥,我的那碗别加蛋。”
路灯将紫荆树的影子拓在沈星回肩上,交接文件时忽起的夜风掀起纸页,纸张哗啦被翻开,一张照片乘着气流翩跹而下。
你只瞥了一眼便慌忙抬脚将它压住,足弓绷紧。
“有东西掉了。”他垂眸看向你。
“有吗?没有啊.....”你环顾四周假意寻找时,却见他已屈膝蹲下,熨烫笔挺的裤线在膝弯处折出细痕。
他食指与中指夹住照片边缘轻拽,你脚掌施力压紧,帆布鞋底在照片上碾出细碎纹路,像给画面中的人影蒙了层磨砂滤镜。
隔着薄薄的鞋底,能感受到他指节绷紧的力度,你听见自己心跳如发动机般轰鸣。
鞋底与水泥地摩擦出轻响,你死死踩住的照片被他一寸寸抽离出来,如同揭开古老的封印。
他拿起照片缓缓起身,指节抚过照片折角,你警校毕业那日的阳光在PS痕迹上凝固成永恒。
原本簇拥在镜头边缘的夏以昼、黎深和奶奶被拙劣地抹去,只剩他和煦的眉峰与你踮脚凑近的笑靥。
而背面的文字是:终有一天,我会与你并肩。
秘密曝晒在月光下的瞬间,岩浆在血管奔涌成河。
你听见神经末梢短路的噼啪声,喉间干涸如被烈日下炙烤三日的滩涂,连指尖都开始蒸腾羞赧的热雾。
在你伸手去抢照片时,他已经将照片翻转,背面的字迹在暖光中纤毫毕现,空气凝滞成胶质。
他摩挲着碳素笔晕开的笔画,眼睫下的蓝海翻涌起极光,疲惫的潮水退去后,某种更为危险的物质在虹膜裂隙中结晶。
感应灯骤然熄灭的刹那,旋身欲逃的你被他单手瓦解。
沈星回擒拿术的肌肉记忆在此刻复苏,你腕骨被扣在背后的力度如同手铐锁死。
他喉结滚动的阴影落在你锁骨,像枚未盖的罪案现场封条,几年来午夜梦回时臆想过的灼热气息漫过你烧红的耳廓:“解释。”
“就......就是......”你偏头躲避他灼热的吐息,却将颈动脉送到他唇畔,“整蛊游戏......”
沈星回随着你后退的动作步步紧逼,腕骨被扣在墙面的力度像在铐押重犯,拇指却暧昧地摩挲着你跳动的脉搏:“愚人节在四个月前。”
你后撤的脚跟撞响灭火器箱,被他抵进消防通道的三角死角。
墙面渗出的凉意穿透衬衫,他屈膝抵住你试图滑走的右腿,呼吸的热度在警报器红光中具象成丝:“我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