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带上黎深的房门,你拖着白色蝴蝶结拖鞋穿过走廊。
夏以昼训斥政府飞行队老同事的电话声透过门板传出:“液压泵连杆都装反了,你们当年航校毕业证是抽奖送的?”
抬起的手悬在门把手三公分处,最终垂了下来,你转身钻进自己卧室。
仰面倒在床上,黎深温和的嗓音在脑海中回放:“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每次夏以昼情绪失控,都是因为你说了‘没你我也行’‘我不需要你’这种话——你觉得是开玩笑,可他是真往心里去。他的自信心来源,有且只有你。”
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屏蓦然亮起。
“公主殿下就寝了吗?”祁煜的声音像裹着糖霜的。
“没呀~”你滚到床沿翘起脚丫,“又要给我讲睡前故事?”
“请公主开窗赏月。”
你赤脚蹭到窗边推开玻璃,街边霓虹与车灯流光涌入。
温热的夜风卷起白色睡裙的荷叶边,街对面茶餐厅霓虹灯牌在玻璃上投出「冻柠茶8蚊杯」的倒影。
你托腮望着天际银钩:“今晚的月牙有点像我奶奶的银镯。”
祁煜单手插兜站在对面马路旁,身后便利店老板正哗啦啦拉下卷帘门。
一辆红色小巴呼啸而过,他的衣角在车灯中忽明忽灭。
“都说花开全盛、月满如盘才算完美——”他仰头望着三楼的人影,“可我认为花开一半,月亮弯弯,也别有一番风景。”
你笑着拨开被热风吹乱的发丝:“祁大师此言甚是有理,然后呢?”
“你不是总好奇我唱歌是不是像章鱼哥一样难听吗?”他突然清清嗓子,“听好咯~balababababa~duluduludulu~"
荒腔走板的哼唱逗得你前仰后合。
“停停停!”你笑得拍打窗台,长发如绸缎在肩头晃动,“章鱼哥听了都要报警!”
笑声未落,他忽然正经起调:“贝壳日记写满悄悄话...潮汐捎来你送的海浪花...当月光点亮珍珠电话...第一句是‘别怕呀’...”
你嘴角蓦地僵住。
他凝视窗口的身影,继续吟唱:
“握紧我的手呀...就算鱼尾变成双脚痛到发麻...游过银河那么长的牵挂...你的笑容是灯塔...
握紧我的手呀...所有泪水都会化作透明浪花...鲸鱼背上看落日融化...泡泡装着我们的家...”
祁煜带着少年音的歌喉像是海底某位年轻的神明踏浪而来,每个音节都凝成浪尖悬停的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