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荷作为开王府世子妃,带着小姑梁诗宇安静地坐在稍靠后的位置。
梁诗宇毕竟还是年轻,尽管已经参加了不少宴会,但这次规模比较大,又是皇后支持。看着满园名品和周围珠光宝气的贵妇们,眼神里仍然带着几分好奇和拘谨。
沈清荷则端庄娴静,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目光柔和地掠过众人,偶尔低声与梁诗宇说一两句。
长公主梁锦欣坐在皇后下首,穿着一身崭新的鹅黄宫装,脸色比前几日红润了些,但眉宇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或者说,是心不在焉。
她手里无意识地玩着一块帕子,眼神时不时飘向远处宫墙的方向,对眼前争奇斗艳的花朵和周围的热闹显得有些不怎么在意。
“长公主殿下今日气色真好,这鹅黄色衬得殿下越发娇艳了。”常家的夫人常柳氏率先笑着开口,她是兵部尚书常文渊的正妻,言语间带着惯有的热情和几分刻意的讨好。
“是啊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殿下洪福齐天!”立刻有依附常家的夫人附和道。
皇后微微颔首,拍了拍梁锦欣的手背:“锦欣这孩子,就是胆子大,这次可把本宫吓得不轻。幸得祖宗保佑,平安无事。”她目光扫过众人,“今日请大家来赏花,也是让锦欣散散心,去去晦气。”
“皇后娘娘慈爱,长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丞相夫人李氏(李广安之妻)温婉地接话,她身边的赵家夫人赵钱氏(吏部尚书赵文博之妻)也点头称是。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那场惊魂上。
虽然皇后说了“去去晦气”,但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人精?越是禁忌,越是好奇,只是碍于皇室威严,不敢直接议论长公主遇险的狼狈。
“说起来,这几日京城里是有些不太平,”吴家的老夫人,太师吴冬磊的母亲,捻着佛珠,慢悠悠地开口,“老身听府里的下人说,西市那边晚上都不敢出门了,说是……不太干净。”她巧妙地避开了“鬼害”二字。
“可不是嘛!”一位刘家的旁支夫人立刻接上,声音压低了些,“我家那口子在军中,也说最近城防事务忙得很,到处转。听说那日伤了殿下的,是个顶厉害的……脏东西?连风鸣卫的好手都折了两个?”她这话一出,立刻引来好几道目光,既想知道更多,又怕触怒皇家。
梁锦欣听到“脏东西”,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拿着帕子的手指更用力了。
“哎哟,快别说了,听着就吓人!”白家的夫人白张氏(工部尚书白崇明之妻)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此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惧,“咱们妇道人家,还是赏赏花,说说衣裳首饰是正经。殿下金枝玉叶,自有神明护佑,那些脏东西哪里近得了身?”她这话看似在打圆场,实则点出了梁锦欣的遇险,又把“神明护佑”捧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