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关兴低声念出这个字,心口的“道源之纹”仿佛得到了确认,灼热感渐渐平息,化作一股温润的力量,流遍四肢百骸。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缓缓起身,将青龙刀重新供奉于原位,转身步入了祠堂后院。
月光如水,洒在院中那副布满尘埃与划痕的旧甲之上。
那是父亲关羽留下的遗物,自麦城之后,便再也无人能穿得动它。
关兴走到近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尖轻轻触碰在那冰冷的甲胄之上。
就在指尖与甲胄接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极淡、却纯粹无比的金光,竟从甲胄的缝隙之中缓缓渗出。
那金光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夕阳般的温暖与悲壮。
金光在空中凝聚,缓缓化作一道顶天立地的虚影。
那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正是他的父亲,武圣关羽。
但这并非生前的父亲,而是一道残念。
他背对着关兴,仿佛依旧矗立在麦城的断崖之上,身后是血色的残阳与无尽的敌军。
一道低沉而雄浑的声音,仿佛穿越了生死的界限,在关兴的心底响起:“我死于忠,你当立于护。”
“忠,或为君王,或为大义,终有其形,亦有其缚。然护之一字,发于本心,行于所愿,上可护天下苍生,下可护寸土亲族。忠可被缚,护则自由。”
话音落下,那道残念虚影便如烟尘般缓缓消散,只余下那句话,如洪钟大吕,在关兴的脑海中反复回荡。
关兴怔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父亲当年为何宁死不降,为何明知是死路一条,也要独守麦城。
那不是愚忠,不是为了报答刘备的知遇之恩,而是为了守护他心中那份不可动摇、不可亵渎的“护道”之志!
他的道,便是汉室,是天下大义。
为此,他甘愿赴死。
而林羽,那个来自异世的同魂之人,他穿越而来的第一念,正是这“护道”之志最纯粹、最原始的体现——守护家人。
原来,这才是“道源之纹”真正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