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是好事,”另一个年轻些的戍卒接口道,他脸上有一道新添的刀疤,“武圣大人为这天下付出了九十九世,也该去享享清福了。只是……没了他的庇护,咱们这日子,怕是更难了。”
角落里,一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突然长叹一声,他摩挲着那柄共鸣短刀,轻声道:“我倒不这么想。若武圣大人真能听见我们的心声,我只愿他别回头,别为了我们这些烂命一条的小人物,停下他该走的脚步。他已经背负得够多了。”
此言一出,屋内陷入了沉默,只有炭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门外,关兴的心口猛地一热。
那潜藏于血肉之下的“道源之纹”,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一股股微弱却无比真挚的意念,顺着某种玄妙的联系,从那几柄共鸣短刀上传来,汇入他的心口。
这股暖流,不同于血脉相连的宿命,更像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羁绊。
他忽然间明白了。
林羽,那个来自异世的灵魂,那个赋予他“系统”的最初之人,其横跨万古的执念之所以不灭,并非因为什么宏大的理想。
真正的原因,是那九十九代关氏后人,他们从未将“守护”二字当作是光宗耀耀祖的荣耀,而是将它当作了吃饭喝水一样的日常,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守护,不是为了被铭记,而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安稳地活下去,哪怕那些人永远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才是“道”的根源。
三日之后,平静被骤然打破。
凄厉的号角声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北方蛮族十万铁骑毫无征兆地突袭边关。
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卷起的烟尘遮蔽了半边天。
城头之上,守军将领面如死灰。
镇中能战之兵,不足三千,其中大半还是老弱病残。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在城墙上蔓延。
就在这时,关兴的身影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他没有拔刀,甚至没有看一眼城下那密密麻麻的敌人。
他在万众瞩目之下,于城楼正中央盘膝而坐,将那柄青龙偃月刀横于膝前。
“武圣大人?”
“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