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速越来越快,积压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
“阿瑞,你不知道她有多讨厌!说话阴阳怪气,眼神也总是怪怪的!我跟她待在一个空间里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倒好!还要一起打扫卫生!而且是女宿舍!那种地方,好多活儿都是需要两个人配合的!比如搬床垫啊,擦高处的玻璃啊,清理卫生间死角啊……”
我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胸前的T恤布料,把它攥得皱巴巴的:
“我都能想象那个画面了!两个人谁也不理谁,空气冷得能结冰!或者她故意使绊子,把脏活累活都推给我!再或者……再或者她故意当着别人的面说些含沙射影的话!怎么办啊阿瑞?” 我越说越慌,声音里带上了真实的恐惧和无助,“马上就要去学校了!我一想到要跟她单独待那么久,还要一起干活……我……我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尴尬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脸重新埋回他温暖的颈窝,像只遇到危险只想把头埋起来的鸵鸟,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沮丧:“阿瑞……我有点害怕……我不想去了……能不能请假啊……” 最后一句,带着点孩子气的逃避和撒娇。
格瑞静静地听着,环抱着我的手臂始终稳定而有力,像最坚固的锚,定住了我这艘在情绪风浪中颠簸的小船。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下巴在我头顶极轻地蹭了蹭,带来安抚的暖意。等我那阵激动的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
“阳阳,”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力量,“抬起头。”
我依言,有些怯怯地抬起脸,望进他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紫眸里。
“值周,” 他缓缓说道,目光沉静地锁住我,“不是联谊会。”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直指核心的冷静。
“战场目标,” 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我的眉心,那触感带着一丝令人清醒的微凉,“只有一个:清扫区域,完成任务。” 他的指尖顺着我的鼻梁滑下,最后点在我的唇上,带着一种温和的禁止意味,“无关人员,无关情绪,无关过往恩怨。”
这个“战场”的比喻,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心头那点无谓的焦虑和尴尬。是啊,值周,打扫卫生,完成任务,仅此而已。不是去交朋友,也不是去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