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指挥官”的认可,我立刻眉开眼笑,仿佛这鸭架的美味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我一边继续和手里的鸭架“奋战”,一边开始了絮絮叨叨的“战后总结”:
“今天值周……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我皱着脸,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还是在东教学楼!那楼梯!跟天梯似的!一层一层扫上去,我感觉我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且……” 我夸张地用手在脸旁扇着风,仿佛那30多度的余热还在蒸烤着我,“今天绝对是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阿瑞!你是不知道!我呆在学校的时候,气温!绝对!没有下过30度!!” 我伸出三根油乎乎的手指,在他眼前用力强调,“太阳毒得跟探照灯一样!我感觉我就像个在煎锅上滋滋冒油的肉饼!制服后背全湿透了!都能拧出水来!”
发泄完对高温的控诉,我灌了一口冰水,情绪又低落下来,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意味:“还有……你早上给我的那块黑巧……” 我从校服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被体温捂得有些变形、包装纸都黏糊糊的小方块,里面棕黑色的巧克力已经完全融化,软塌塌地贴在包装纸上,惨不忍睹。“喏,你看……在学校就化成液态了……我都没舍得吃……” 语气里充满了对“阵亡口粮”的惋惜。
我三口两口解决掉手里的鸭架,拿起纸巾胡乱擦了擦手和嘴,身体一歪,就毫无形象地靠在了格瑞结实的手臂上,像只找到了依靠的树袋熊。额头抵着他微凉的、带着沐浴露清香的臂弯,声音闷闷地,带着点秋后算账的小情绪:
“还有……阿瑞……” 我拖长了调子,手指无意识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手臂肌肉,“你昨天晚上……没给我讲睡前故事!” 我抬起头,控诉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下颌线,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委屈又理直气壮,“我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好久!你看!” 我指了指自己眼下(虽然光线昏暗可能看不清),“都有黑眼圈了!哼!”
最后那个“哼”字,带着十足的娇憨和耍赖意味。
“所以!” 我直起身,盘腿坐好,双手叉腰(如果忽略那油乎乎的手指的话),摆出一副“我很严肃”的姿态,宣布道,“今天!我要睡前故事!要听新的!还有——” 我顿了顿,脸颊微微发烫,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羞赧却异常坚定的要求,“——晚安吻!要……要像昨天那样的!额头的不算!要……” 后面的话含糊在喉咙里,没好意思说出来,但眼神亮晶晶地、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意思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