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是被楼下飘上来的草莓香勾下楼的。
唐婉儿的高跟鞋声在楼梯间敲出清脆的鼓点,混着苏瑶温声劝"小心台阶"的尾音,他刚走到二楼转角,就见苏瑶抱着个玻璃罐站在花坛边,发梢沾着夕阳的金粉,罐子上还凝着层细密的水珠——里面是她今早新腌的草莓蜜饯。
唐婉儿站在她身侧,指尖捏着个碎了一角的粉色发夹,正对着玻璃反光抿嘴,见林夜下来,立刻把发夹塞进外套口袋,偏过头轻咳:"谁、谁特意等你了,路过而已。"
林夜却先望向苏瑶手里的罐子。
他昨天随口提了句"食堂的草莓粥太甜",她就翻出母亲寄来的野草莓,蹲在宿舍阳台熬了半宿。
玻璃罐在夕阳里泛着琥珀色的光,他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把两个女孩往草地深处带。
三个人挤在图书馆后那片常春藤覆盖的斜坡上,草叶还沾着午后的潮气。
苏瑶把罐子递过来时,指尖碰了碰他掌心未散的电弧——林夜最近总控制不住外泄雷力,像只没磨爪的小兽。
她却只是笑,把草莓蜜饯舀到他手心里:"凉了,我热过三次。"
"笨。"唐婉儿突然出声,手指绞着外套拉链,"热多了维生素都没了。"可她自己也凑过来,用指尖戳了颗草莓塞进嘴里,甜得眯起眼时又嘴硬,"也就一般般。"
林夜望着她们的侧影。
苏瑶的发绳是他上周在夜市买的,蓝白条纹,此刻被风掀起一角;唐婉儿的外套是前晚他帮她挑的,她说"丑死了"却穿了一整天。
后颈的紫痕又开始发烫,像有团活物在皮肤下蠕动——他知道那是天劫等级要突破的征兆,每升一级折寿十年,可此刻他宁愿折掉所有寿命,换这抹夕阳永远停在她们发梢。
"明天晚上十点。"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韩冰会在灵脉眼动手。"
苏瑶的手顿在半空,草莓蜜饯的甜香里浮起若有若无的草药味——她今早替他熬雷火丹时,被药罐烫红的指尖还裹着创可贴。
唐婉儿的指甲掐进外套布料,那个碎了角的发夹隔着布料硌得她手背生疼,可她没像往常那样炸毛,反而转过脸认真看他:"所以你刚才在楼顶,是在试新的雷纹?"
林夜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今早张昊黑进监控时截到的画面——韩冰的人往灵脉眼方向运了七车水泥,车底夹层全是刻着阴纹的青铜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