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域。
一处熔岩之地,岩浆蔓延地缝,赤光耀眼,惊人的炽热气息肆意弥漫,更有焦灼刺鼻的硫磺味道盈溢八方。
这种地方,火毒浓郁。
修为稍微不足者,便难以承受。
旋即,便是一抹黑暗浮现,瞬间吞噬一切般,将岩浆的赤光与灼热尽数吞噬、覆盖。
在那一片黑暗内,则有一道黑色魔光弥漫的身影。
“烈魔道主。”
随之,便是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那黑色魔光弥漫的身影中响起,蕴含无边黑暗。
“黑魔道主,你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几息后,......
春风拂过归心书院的檐角,吹动了那扇未曾关严的窗。纸页轻颤,少年方才写下的诗句再度浮现眼前:“若有来世,愿不做神仙,只做你窗前一只雀,日日见你梳妆。”墨迹未干,竟泛起淡淡金光,如晨曦初照,温柔地洒在案头。
他怔然望着那行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这句诗不是出自他的笔下,而是从某个遥远的记忆深处悄然流淌而出。他不知为何会写下这些话,更不明白为何每当目光触及“梳妆”二字时,心头便如针扎般微痛,像是遗忘了什么极重要的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盈而沉稳,似踏着某种古老的节拍。少年抬头,只见一位白衣女子缓步走入殿中,发丝如雪,眸光清澈如泉。她并未看他,只是径直走到案前,指尖轻轻抚过那张纸页,唇边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又有人记得了。”她低语,声音如同风穿过竹林,“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念头,也足以让那缕魂意再次苏醒。”
少年愕然:“您……是谁?”
女子转头望他,目光温和却不容回避。“我是谁已不重要。”她说,“但你知道吗?你写的这句话,曾是一个人在千年前许下的诺言??他说,若不能与她共度此生,宁愿堕入轮回,只为能在她窗外多看一眼。”
少年呼吸一滞:“谁?”
“楚云。”女子轻声道,“那个用剑斩断命网枷锁的男人,那个最终选择将自己化作人间回响的痴人。”
少年猛地站起,椅子翻倒之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不可能!楚云……那是传说!是《万剑朝宗》外传里的故事,怎会……”
“传说?”女子笑了,眼中却有泪光闪动,“当千万人因一句话落泪,当无数人在生死关头仍紧握彼此之手,你说,这是传说,还是真实?”
她抬手一引,空中骤然浮现出万千光影??
一对老夫妻在战火中相拥而亡,临终前仍在背诵年轻时的情诗;
一名少女跳入寒潭,只为打捞沉入水底的定情玉佩;
还有个书生跪于雪山之巅七日七夜,只求神明赐予病逝爱侣三日还阳。
“这些都是‘种子’开出的花。”女子道,“楚云虽已不在形体,但他将自己的执念拆解成无数碎片,藏于每一段真挚情感之中。只要有人真心相爱,他就从未真正消散。”
少年颤抖着问:“那您呢?您又是谁?”
女子沉默片刻,缓缓摘下颈间一枚残破的玉佩,上面刻着两个模糊小字:“苏绾”。
大殿骤然安静。
少年终于明白眼前之人是谁??那位以命织网、重启“织心大典”的心照殿主,那位耗尽寿元融入命网的守护者。可她不是早已化光而去,成为众生心中那一瞬的感动吗?
“我本已无身。”苏绾望着窗外彼岸花海,“可就在昨夜,命网深处忽然震颤,一道不属于现世的情感涟漪再度扩散。它太像他了……所以我回来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也许,我只是借着这缕共鸣,短暂重现罢了。”
就在此时,天际忽现异象。
原本晴朗的夜空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凝成一条蜿蜒光河,直通北方荒原旧址。那里,曾经埋葬《断魂引》钟身之地,此刻竟有蒲公英般的光点缓缓升起,随风飘散,落入九州各地。
每一粒光点落地,便有一人停下脚步,怔然抬头。
农夫放下锄头,喃喃念出亡妻的名字;
将军在军帐中撕毁战令,提笔写下家书;
深宫贵妃赤足奔出寝殿,只为寻找儿时巷口卖糖糕的老翁。
“他在唤醒沉睡的记忆。”苏绾闭目感应,“不只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师徒之情……所有被岁月掩埋的情感,都在这一刻复苏。”
少年忍不住追问:“为什么现在?为什么是他?”
“因为命网正在蜕变。”苏绾睁开眼,眸中映出整片星空,“织心大典之后,命网不再是冰冷规则,而是流动的情感之河。但它仍需一个‘锚点’??一个能让所有人心弦共振的存在。而楚云,正是那个最纯粹的共鸣源。”
她转身望向少年:“你写下那句诗,并非偶然。你的血脉里,或许流淌着他某段记忆的碎片。你是‘种子’之一,也是唤醒者的媒介。”
少年浑身剧震,脑海中猛然闪过一幕画面:
漫天飞雪中,一名白衣男子持剑立于峰顶,身后是崩塌的心照殿。他回头一笑,对远处女子喊道:“别怕,我会回来的??以千万种方式,活在这世间每一次心动之中!”
画面消散,少年已是满面泪水。
“我想起来了……”他哽咽道,“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三年前,我也曾伏案写诗,写下同样的句子。第二天,我就失忆了。原来……那是他留下的印记。”
苏绾点头:“命网会抹去过于强烈的情感波动,以免扰乱秩序。但楚云早料到这一点,所以他将自己的意念藏于最柔软处??孩童的好奇、少年的悸动、老人的回忆。它们无法被彻底清除。”
话音未落,远方传来琴音。
清越悠扬,却带着一丝断裂般的哀伤。那是《冰弦曲》的变调,正是当年楚云为苏绾所创,后随其陨落而失传。
苏绾神色微变:“有人在弹这首曲子……而且,是从心照殿遗址传来的。”
两人疾行而出,穿行于盛开的彼岸花海之间。花瓣纷飞如雨,落在肩头竟不坠,反而轻轻旋转,似在回应那神秘琴音。越靠近遗址,空气越是凝滞,时间仿佛被拉长,一步跨出,竟似走过十年光阴。
终于,他们抵达残垣断壁之前。
月光之下,一名少年端坐石台之上,十指拨弦,神情专注。他穿着粗布衣裳,面容平凡,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如星。琴旁放着半截断剑,剑柄上隐约可见“灵儿”二字。
苏绾脚步一顿。
“是你……”她轻声道,“那个修剑的老匠人,是你儿子?”
少年停下演奏,抬头看她,目光澄澈。“我娘临终前说,父亲一生只修一把剑,等它重铸之日,便是他们重逢之时。”他指着断剑,“我不会炼器,也不会御气,但我记得爹教我的琴谱。他说,有些东西,比剑更能穿透命运。”
苏绾走近,伸手触碰琴身,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
她看到??
老匠人跪在雪地中,手中捧着熔化的剑胚,泪水滴落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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