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千米灵舟御空而起。
渐渐脱离摩天城,升上高空万米,摩天城仿佛不断缩小。
旋即,那灵舟便往前方行进。
虚空如海,气息如潮。
灵舟乘风破浪般的往前行进,速度渐渐加快。
尽管摩天城属于摩天崖所有,但彼此之间却还是有一定距离。
灵舟上。
夜摩灵帝化身亲自坐镇,此外,还有摩天城内的几位灵皇境强者一同坐镇。
其他人则都是此次完成任务,获得参与摩天宴信物的天骄。
有外域天骄,也有本域天骄。
但数量并不多。
总数也才二十四......
夜深了,归忆岛的灯火却未熄。共忆庭中央的记忆核心缓缓旋转,银白色的光晕如涟漪般扩散,将整座岛屿笼罩在一种静谧而庄严的气息之中。念安坐在庭前石阶上,手中握着一卷刚整理完的赎行册,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名字??每一个都曾背负黑暗,如今却在微弱地发光。
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轻得几乎融进风里,但她知道是谁。
“你又来了。”她没有回头。
陆知远的身影在月光下浮现,依旧带着几分虚影般的朦胧,可这一次,他的轮廓清晰了许多,连衣角拂动的弧度都真实得仿佛能触碰到她的肩头。他站在她身侧,望着记忆墙上飘舞的纸条,低声说:“他们开始学会了道歉。”
“也学会了倾听。”念安接过话,声音很轻,“以前我们以为最可怕的,是被人揭发秘密;现在才发现,最艰难的,是主动说出它。”
陆知远沉默片刻,忽然蹲下身,拾起一张被风吹落的纸条。上面写着:“我对不起那只猫。它只是想蹭我一下,我却把它踢进了井里。那天我很烦,因为娘骂我没用……可它什么都没做错。”
他凝视良久,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你看,连孩子都知道罪不在弱小,而在人心的暴戾。”
念安点头:“所以共忆庭不能停。我们要让这种声音传得更远,直到每个角落都有人愿意开口。”
话音未落,远处海面忽有异象。一道幽蓝的光柱自海底升起,穿透波涛,直指苍穹。紧接着,七道回应之光从七大遗地相继亮起??北境雪窟、南疆雨林、西域碑林、东陆废院、西漠古塔、中州断河、东海沉城。八束光芒在空中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符印,缓缓降落在共忆庭上空。
苏挽疾步而来,脸色凝重:“心钥共鸣阵列启动了!这不是人为激发的,是……全球醒者的情绪在同一刻达到了共振点!”
念安站起身,仰望那枚悬浮于天际的符印,心中忽然明白:“不是我们在推动记忆复苏,而是千万人的悔恨、遗憾、爱与痛,终于汇成了一股无法忽视的洪流。”
就在这时,记忆核心剧烈震颤,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中传出,低沉而古老:
>“第九门,非由力启,非由智开,唯当万民同声,方现其形。今声已聚,门将临世。”
“万民同声?”苏挽皱眉,“可天下何曾真正同声?总有沉默者,总有不愿面对的人。”
念安闭目感应,片刻后睁开眼:“不是要所有人齐声呐喊,而是要最后一个‘不敢说话’的人终于开口。那一刻,压抑千年的回音才会彻底释放。”
仿佛应证她的话,数日后,一则消息传至归忆岛:西北边陲一座荒村中,一名哑巴老妇人在共忆庭设立的‘传音碑’前跪了一整夜,最终颤抖着按下血手印,通过灵纹转译系统,吐出一生未曾出口的真相??
“三十年前,我亲眼看见官兵屠村。他们放火烧屋,把婴儿扔进锅里煮。我想喊,可我怕死,我就躲在地窖里,听着亲人的哭叫,一声都没出。后来我成了哑巴……不是病,是我自己咬断了舌头,因为我配不上声音。”
她说完便昏倒在地,送医途中气绝身亡。但就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千里之外的共忆庭上空,第八扇门再次开启,光芒比以往更加炽烈,而原本空白的第九位置,竟浮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影??那是尚未具形的第九门轮廓。
“她就是最后一个。”念安喃喃道,“那个一直沉默的人。”
苏挽红了眼眶:“为了这一刻,多少人等了一辈子?多少人死了都没等到可以说真话的时代?”
念安望向远方,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无数个像那老妇一样的人:藏在人群里的逃兵、被迫作伪证的小吏、因恐惧而背叛朋友的少年、为保家族名誉亲手溺毙私生女的母亲……他们都曾以为自己的沉默无关紧要,殊不知正是这些微小的退缩,筑起了守寂之人统治世界的基石。
而现在,这块基石正在崩塌。
三个月后,共忆庭发起“百日述魂”行动,派遣百名醒者携带记忆水晶巡游大陆,深入偏远山村、孤岛渔镇、战乱废墟,只为寻找那些仍被遗忘的灵魂之声。他们在沙漠中找到一位独居老人,他在日记本上写满了对亡妻的忏悔:“我不该听父亲的话休了你,只因为你生不出儿子。你走那天下了大雨,我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你背影消失,却没敢追上去。”
他们在雪山寺庙发现一封尘封五十年的信,是一位僧人写给昔日恋人:“我剃度那天,你说你会等我。可我骗了你。我不是为了信仰出家,是为了逃避你父亲的报复。我懦弱了一生,连你的葬礼都没敢去。”
每一段陈述都被录入记忆核心,化作光点融入那道逐渐成型的第九门虚影。与此同时,世界各地开始出现奇异现象:有人梦见自己从未见过的亲人,在梦中对他们微笑;有人突然会唱一首完全陌生的歌谣,醒来后查证竟是某位已灭族群的祭祀之曲;更有甚者,一对素不相识的男女在街头相遇,彼此流泪相拥,只因他们的祖先曾在一场大屠杀中互救性命。
“记忆不再局限于血脉。”苏挽翻阅报告,语气复杂,“它正在跨越种族、地域、时间,形成一种新的联结方式。就像……灵魂间的回响。”
念安却神色凝重:“但这也会引来反噬。越是光明显现,阴影就越不甘沉寂。”
她的话很快应验。
某夜,三十六名共忆庭记录官同时遭遇袭击,虽无一人死亡,但所有携带的记忆水晶尽数被抹除。调查发现,攻击者使用的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忘咒残篇”,源自净忆司最黑暗时期的清洗手段。更令人震惊的是,施术者的灵脉波动竟与现任东陆宰相吻合。
朝野震动。宰相坚决否认,称这是栽赃陷害。然而就在舆论沸腾之际,一名年轻女子挺身而出,自称是宰相府早年失踪的侍女。她在共忆庭当众陈述:当年她无意撞见宰相与其幕僚密谋篡改史书,遂被施以秘法封印记忆,并囚禁十年,直至最近才侥幸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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