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雾气氤氲,喻初程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下比一下重。
他耳根滚烫,明明浴室里已经没多少热气了,可他却觉得这里像个蒸笼。
段怀瑾拧开盖子,在指尖挤了一点。
喻初程抓着段怀瑾的肩膀,鸵鸟似的把头埋得很低。
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尤其是段怀瑾碰到红肿的地方时,他喉间挤出一丝喘息。
段怀瑾感受到怀里的人在细微颤抖,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喻初程清瘦的脊背和后颈的咬痕。
“很痛吗?”段怀瑾眉心蹙起,眼帘低垂。
昨天好像确实有点过火,是他的错。
喻初程弓起腰摇着头,闭起眼睛想要逃避,可当视觉消失后,触觉却变得更加明显。
“就、就涂外面就好,里面就不用……”
下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药很清凉,跟人的体温形成强烈反差。
段怀瑾喉结重重滚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马上就好,乖。”
这个乖字毫无预兆地砸下来,喻初程眼睫倏地动了动,本能伸手撑了一下身后的洗漱台。
洗漱台上湿滑,之前洗澡时温暖的雾气在上面凝结成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
喻初程手摁在上面打滑,留下一道清晰的指痕。
软膏量很少,只用了一次就瘪了半支。
等段怀瑾终于上好了药,他单手把盖子拧好,安抚似的摸了摸喻初程的后背,“不吃饭了?就打算一直这么低着头?”
恰好此时喻初程的肚子响了一声。
喻初程这才自暴自弃地抬起通红的脸,蹦出一个字,“吃。”
他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没事的,反正他们之前都坦诚相见过了,不就是上个药吗,刚才他只是不太习惯,要是再来一次他肯定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
段怀瑾跟网咖老板协商好了,老板看在段怀瑾是他那里工作效率最高的员工,单独给他腾了一间屋子。
周末喻初程去段怀瑾家帮忙收拾行李。
段怀瑾其实没多少东西,但喻初程就是想过来,万一又撞上段怀瑾那死缠烂打的养父母,他还能直接拉着段怀瑾离开。
住在二楼的小女孩好久没见喻初程了,她一如既往地坐在楼梯上,用一根细长的小木棍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画画,看见段怀瑾上来,她主动开口喊了一声哥哥。
“沅沅,好久不见呀。”喻初程从段怀瑾身后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