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钧行走到萧华臻对面坐下,看她神态终于有些放松,才问道:“萧大姑娘,让人请我来,是有什么打算?”
萧华臻缓缓走到他面前,抬手行了一个长礼。
“我想与都督合作。”
“不瞒都督,”她抬眸直视厉钧行,“我知道樊账房的义子袁盛是都督的人。”
“都督苦心,在安平侯府中经营许久,又非要请我过府小住,想必是对萧文慎另有打算,且势在必行。”
“还请都督明白告知,”她声音冷静,“我会助都督一臂之力。”
“可萧文慎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女儿。”厉钧行轻哂。
萧华臻反驳,“若我此刻还将他视为父亲,我便不会坦然将窦氏死因告知都督。”
“从前在我心中,哪怕他为父不慈,为子不孝,也好歹是我阿娘苦等多年的人,更是与我有血脉相连的人。”
“可今日我知道他弑兄杀妻,屠戮外室。”
萧华臻缓缓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
“这样阴狠毒辣、歹毒暴戾的人。”
“若我真的是他的女儿,我也只会为我阿娘数年苦等感到不值,更为我与他的那点相同血脉感到羞耻!”
“所以,我想请都督明白告知,您到底想对萧文慎做什么,这其中,我到底又对都督有什么用处?”
她退后两步,郑重跪到厉钧行脚下:“我愿为都督马前卒,知无不言、倾力相助,只求都督,帮我查清一事。”
“我的阿娘与萧文慎,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郑重朝着身前之人稽首。
而厉钧行的眸光却越发紧。
“你在求我?”
若是从前,就算是再无理取闹的要求,她也会对着自己颐指气使,若是求不得,至多就哼哼唧唧撒上几句娇。
而眼下,如此理所应当的请求,她却伏倒在他膝下,用最卑微的姿态,最恭敬的神情,请求自己。
她还在防备他,她还是没有将自己,视作可以相依靠的伙伴。
哪怕已经看清了萧文慎的面目,知道侯府凶险,她还是觉得,自己将她接出侯府,只是出于其他用心!
而萧华臻抬起头来,眼中是满满的茫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