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虎!你祖父黄滚乃是成汤开国元勋,你竟甘为叛逆!"闻仲的声音裹着雷劫之力炸响,震得西岐士兵口鼻溢血。黄飞虎握着枪杆的手青筋暴起,胯下五色神牛不安地刨着蹄子:"太师!纣王剖比干心,囚西伯侯,敲骨验髓,剖腹观胎,此等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放肆!"闻仲的铁鞭突然化作万千雷蛇,"你可知朝歌城内生灵涂炭时,是谁彻夜守在祭坛祈求甘霖?你可知北狄叩关时,是谁带着亲卫赤膊上阵?人皇行事,岂容尔等凡夫俗子置喙!"雷蛇即将及体的刹那,一道红光突然从朝歌方向射来,将雷鞭缠成赤色茧房——那是比干用七窍玲珑心炼制的护城结界,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
朝歌城内,比干捂着空荡荡的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微子启扶着他靠在宗庙的盘龙柱上,看着供桌上燃烧的人灯泣不成声——那是城内百姓自发割开指尖,以精血点燃的续命灯,三千盏灯火摇曳,映着墙上斑驳的《山河社稷图》。"王叔,我们退吧,带着百姓去东夷,总能有条活路......"
比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微子,你看这灯火。"他指向最前排那盏微弱的火苗,"那是城西卖炭翁的孙儿,昨日断了气,他爹娘把最后一滴精血都滴进了灯里。人族不是圣人的棋子,朝歌也不是他们博弈的棋盘。我们守的不是纣王,是这数千年积攒的人道气运啊。"
话音未落,宗庙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众人冲出殿外,只见西北方向的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幽蓝色的气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所过之处,枯树抽出新芽,断矛生出青苔。有白发老者突然跪倒在地,颤抖着指向沟壑:"是息壤!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息壤!地道......地道要醒了!"
地道复苏,洪荒暗流涌
酆都大帝的玄衣在幽冥血海边缘泛起涟漪,他看着手中逐渐凝实的"地书"残页,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书页上原本模糊的山川脉络正在变得清晰,尤其是商周交界的牧野之地,已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
"陛下,后土娘娘传来法旨,让我们按兵不动。"黑白无常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泥土的腥气。酆都大帝将残页凑到鼻尖轻嗅,眼中闪过贪婪的光:"不动?当年盘古开天,清浊分离,天道占了清阳,人道窃了中虚,我地道只能屈居浊阴。如今圣人混战,人道动摇,正是我等重掌洪荒根基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