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暴雨声几乎要淹没了青年的说话声音。
“胃不舒服吗？”
“我的诊所就在附近，你跟我回去，我顺便给你开些药吧。”
迟病脸色惨白到一种令人心惊的程度，因疼痛脖颈僵硬无比地梗着，额角上冒出的冷汗被冰冷雨流无声吞吃掉。
脖颈上因疼痛冒的青筋几乎到了狰狞的地步，好一会，迟病才点了下头。
他点头的幅度很小，像是痛到没有多少力气了，撑在路面上的那只手掌用力，试图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膝关节却在悄无声息打着颤，迟病弯着的脊背尚且还未完全挺直起来，便因为一阵更加剧烈的胃部抽痛整个人身子一歪，又要跌倒。
那柄黑伞被人随意丢掷在暴雨中，好像一顶吸饱了雨水后涨大的黑蘑菇，密密麻麻的雨珠顷刻间在银色伞骨上汇聚。
迟病被青年紧攥住小臂，摇摇晃晃的身形才没有跌倒。他侧脸上全是雨珠，透明的雨迹顺着鼻骨蜿蜒，低低道了声谢。
暴雨砸落在脸皮上。
轻微刺痛感。
青年盯着迟病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说了句不客气。
他弯了腰，把地上的伞捡起来，撑到了两人头顶。
好一会，迟病才嗅到了青年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冰冷又刺鼻。
迟病被青年带着回了诊所。
青年似乎对于处理迟病这样的症状轻车熟路，给迟病开了药后让他吃下。
半个小时后，迟病胃痛的症状便已经缓解，不再痛到脸色惨白的地步。
只是紧贴着身体的湿衣服还没有脱下来，迟病胸膛里那股恶寒感一直无法轻易褪去，他紧蹙着眉头，喘息压抑，身体线条仿佛随时能够断裂的弦。
青年脸上已戴上了一副斯文至极的银框眼镜，像是看出了迟病因为湿衣服很不舒服，又拿了件衣服给迟病。
“抱歉，我刚注意到你衣服湿了应该很不好受。我这里有件新衣服，你可以先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