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突然窜上博古架,打翻永乐年间的青花药碾。顾言扑救时扯住沈星晚的防护袜,两人栽进晾晒中的中药堆。当归与川贝母的粉尘扬起,她在咳嗽间隙摸到他腕间鼓跳的脉象。
"心率128。"她将听诊器按在他胸口,"建议顾总监先治治这心源性哮喘。"
手机在此时响起,母亲发来的会议纪要标注着刺眼红批:「形象管理失当将导致3%股价波动」。顾言望着满地药渣,突然扯开沈星晚的针灸包。
"帮我改尺寸。"他将父亲旧西装铺在八仙桌上,"用你给婚纱人台塑形的手艺。"
沈星晚的眉梢动了动。当她抽出裁缝剪时,顾言看见她虎口处结痂的针眼——那是上周替他试抗过敏针留下的痕迹。
"改腰线要拆三十六针。"剪刀擦过他腰侧,"袖长改短会露出烧伤疤痕。"她忽然扯开他衬衫下摆,腹肌上的瘢痕在晨光中狰狞如月相图。
顾言攥住她手腕。十年前实验室爆炸的场景突然清晰,父亲将他护在身下时,飞溅的硫酸在皮肤蚀刻出永生印记。沈星晚的指尖抚过瘢痕边缘,温度竟比艾灸还灼人。
"这里。"她将银针刺入他肋下三寸,"当年取皮瓣移植留下的神经痛。"
老座钟敲响八下时,顾言已换上改好的西装。沈星晚用金线重绣的家徽盖住灼痕,袖扣换成她设计的陨石袖扣。当她替他系领带时,他闻到她发间混着的中药与松节油味道。
"最后一个问题。"她将领带结推至完美角度,"为什么执着于高定?"
院外传来刹车声。顾言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清晰的奔驰车,忽然将她扯进怀中。林静怡下车时,正看见沈星晚指尖捏着镊子,从他肩头拈起根银色猫毛。
"因为要让他们看见——"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顾明远的儿子,能把最不堪的伤疤变成艺术品。"
宝格丽代表踏入老宅时,沈星晚正在天井煮茶。她褪去防护袜的双脚浸在药浴桶里,月白旗袍下摆沾着西服改版时染的靛青。当意方总监俯身吻手礼时,她腕间的红绳铃铛突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