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棂真君还端着茶杯呢,正放在嘴唇边上,就看着顾桢手心里往外生根,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功法或是法宝,就听明渊语气平静,用并不算得上什么很重要的大事一般的口吻说出“魔心”相关的话来,手腕一抖,就将杯中茶水泼了大半出来。
水渍尚未在衣袍间晕染开来,就被法袍上的自洁阵法给抹去了,焕然如新。
“魔心?你确信是魔心?”
玺棂真君手忙脚乱地放下茶杯抖抖袍子,诧异地看向明渊。
杏花枝把茶壶里头的水全喝光了,又伸的老长老长的,尖尖试探着往玺棂真君面前的水杯中爬,玉白的根须肉眼可见地越喝越开心,散发着莹莹的柔光。
顾桢看了眼明渊,回道:“禀真君,应是大差不离的,此物是我在花朝秘境中所得,乃是一位散仙遗留的法宝。出了秘境之后,幸得师尊慧眼如炬,将魔心灭去,我如今怕是不会坐在这里了。”
说罢,顾桢忽然皱起了眉头,迟疑着转向明渊,问道:“师尊,可先前已经在堕龙身上寻到了魔心,怎么会这会儿又有踪迹了?”
玺棂真君只觉得一头雾水,怎么越说越听不懂了,什么时候还有第二颗魔心出世了?
“堕龙?什么堕龙?”
他总觉得这是曾经听过几次的,却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仔细多想了会儿,才恍然问道:“龙族那个啊?”
明渊总算瞥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说法。
“那玩意儿能把金龙害成那样也是有真本事的,还得是你,”玺棂真君先是赞了一声,又忽地神色肃穆下来,“你们的意思是,堕龙背叛龙族,也是因为魔心早已深种,受到了影响?”
明渊道:“不知,或许早已深种,或是在逃离之后才乘虚而入,堕龙并未言明便死了。”
“但还算是问出了些东西,堕龙叛族背后也是魔修推动,大概仍是血魔宫。”
玺棂真君手指抚上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用指甲轻弹了一下,带起一声清越轻鸣。
“难怪……不过有你在这里坐镇,我也不用畏手畏脚的了,生怕出些控制不了的岔子,这下总算是可以放心大胆地查一查了。”
说罢,玺棂真君摸出一枚小铃,随意摇了摇,顾桢眼尖看到,其中并没有铃舌,也没发出声音,却在片刻之后,便有一行踪奇诡之人闪入房内,恭敬立在桌前,等候玺棂真君的命令。
玺棂真君简洁地将需要查证的一系列事情吩咐下去,那人接了命,也不发一言,只躬身一拜,然后就迅速地离开了。
顾桢甚至没能看清他离开时的灵力波动,便已经不见了他的踪迹。
玺棂真君懒散地往椅背上依靠,指尖按揉着因疲惫和气愤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眼皮半阖看向明渊和顾桢:“先给你们俩安排住处吧,反正不是一日之功能解决的事情,还是先休息好重要些。”
明渊颔首,开口道:“多谢。”
玺棂真君便招来另一名看上去就十分利落能干的女修来,与之前奉茶的并非同一人,随意地说道:“这是我府上的女管事姜文京,向来可靠,办事也不错。”
说着,还嫌弃地看了明渊一眼,“你要些什么说清楚了,别安排好了又这不行那不行的。”
姜文京面上带着笑,朝顾桢二人微微一福身,柔声道:“二位真君请随我来。”
明渊站起身来,顾桢与玺棂真君告了退,跟着一起出去了。
张乐早就自个儿待不住了,又不敢进去打搅,被侍女领着站在门口处,眼巴巴望着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