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清辉匀称的照在信义堂的侧院之中。
方信羽独坐院中,石桌之上,一盏茶壶,两杯琥珀色泽的茶水却早已凉透。
抬手饮尽一杯浓茶,方信羽疲乏的面容稍有缓解,眼眶之中,密布着的血丝却是更添几缕。
吱呀一声轻响。
捕快王方阴沉着脸色从房中走了出来,看着坐在屋外守到现在的方信羽,眼神莫名。
“早啊,王捕快,可是有什么收获?”方信羽起身拱手道,苍白的脸上却凝聚着不相称的热情。
王方没有理会方信羽的问好,只是拿起石桌上剩下的一杯凉透了的浓茶,灌入腹中,清冷道:“随我去见张总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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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坊的一处府邸之中,方信羽面色有些古怪,王方带着自己去见张总捕头,可是来的地方不是监理衙门,而是一处奢华的府院,一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捕头所能拥有的典雅奢侈的豪宅。
跟在王方的身后,方信羽几番绕路,终于在一处极为清雅的小阁处,见到了小张捕头他爹,南城监理衙门权势最大的人,南城十二街总捕头,张震。
与料想中豪勇的武者气质不同,端坐在书案前阅读经书的总捕头张震却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
典素的文士服,精致的胡须与发髻,甚至连身形也带着些文弱的气质。
方信羽忽然想起小张捕头那一次酒后失态的激情演说,“我张家也是世代诗书传家的家族......”
“小人方信羽,拜见张总捕头!”方信羽的姿态习惯性的放的极低,低到尘埃里去,跪拜在地上见礼。
张总捕头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眼看向地上跪伏着的方信羽,语调平淡的问道:“你就是金钱帮的帮主方信羽?”
“小人正是!”方信羽的头依旧贴在地上,说道。
“倒是听恒儿提起过你,没想到能够吞并三帮,闯下偌大个地盘的新秀,竟然如此年轻,还真是后生可畏啊!”张总捕头似有感慨的叹息道。
“张总捕头谬赞了,真正称得上是少年英雄的,还是像小张捕头一样的人物,英武锦绣,让小人心生敬佩。如今得见张总捕头真颜,方知芝兰玉树,必生于阶庭!”方信羽的身子从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
“哈哈哈,不错,不错,难怪恒儿一直在我耳边嘀咕,说你没有混在官场,实在是朝廷的一大损失啊!”张总捕头哈哈笑道。
“小人愧不敢当!”方信羽恭谦道,身子埋得更低了。
张总捕头收起笑意,清声道:“行了,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