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林处长叮嘱过,今天讨论的民生方案涉及重要数据,万不能被打扰。
余光瞥见老李掀起门帘探头,她立刻小跑上前,像只护崽的麻雀挡在廊间:“首长,处长他们还在议事呢!”
说着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保密守则”,眼神透着与年纪不符的认真,“要是闷得慌,我给您拿本书,可以在这里坐着看书呢!”
小岳退到廊下的石墩旁,像只警觉的小雀,时而低头用树枝在地上划着圈圈,时而抬眼瞟向招待室的木门。
老李和老周隔着玻璃窗,瞧见小姑娘挺直脊背、目不转睛的模样,不由得相视苦笑。
"这丫头,盯得比岗哨还严。"老周端起茶杯,茉莉花的香气氤氲在鼻尖,却压不住他眼底的愁绪。
老李重重叹了口气,军大衣下的肩膀微微垮了下去,粗粝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别说是岗哨,我看她恨不得给门栓上把锁。"
两人不再言语,屋内陷入沉默。唯有座钟的滴答声,和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会议讨论声,在空气里流淌。
良久,老李突然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挤出沙哑的字句:"老周,你都瞧见了......那小子长得俊,又有学问,咱们秀芝......"
他说不下去了,目光落在杯底打转的茶叶上,像是要从那片墨绿里寻出答案。
老周摘下眼镜,用衣角反复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却愈发深沉:"先别急。等老林散了会,今晚无论如何得跟他见上一面。"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咱们先摸摸底,再做打算。这事儿,急不得。"
话音刚落,西厢房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两人下意识起身,却见小岳已经快步迎了上去,麻花辫在身后甩得飞快。
夕阳西下的余光斜斜掠过街道办的飞檐翘角,将整个院落浸染成暖金色。
西厢房的雕花窗棂把光线切割成细碎的菱形,在易传宗的黑色的中山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转身时,肩头的粉笔灰都被镀上一层细碎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