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狠狠掐了把掌心,暗暗告诫自己:说什么也得把这尊大佛哄好了,往后东旭学技术、升车间主任,可全指着他了。
等贾张氏母子的脚步声彻底消散在巷尾,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易中海对着满桌饭菜发怔,喉咙像被棉絮堵住,勉强扒拉两口便撂下碗筷。草草收拾完,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躺到床上,盯着斑驳的梁彖,直到月光爬上窗棂。
突然,他翻身坐起,摸黑打开床边的木柜。颤抖的手指拨开层层叠叠的旧衣,从最深处的夹层里掏出个红绸包裹的首饰盒。
盒盖掀开拿出翡翠福禄寿叮当镯和玉平安无事牌泛着温润的光。他将镯子贴在脸颊,冰凉触感里仿佛还留着往昔温度,耳畔似乎又响起清脆的环佩声。
“是他吗?”沙哑的呢喃在空荡的房间回响。
易中海摩挲着平安牌上雕刻的祥云纹,眼眶渐渐泛红,“不是都走了吗?世界上就他一个人了吗?”
他将玉牌紧紧攥在胸口,对着虚空喃喃祈求,“小鱼儿,若真是你留下的血脉......求你保佑他,真是是他,也让我......能再护他一程......”
易中海的老婆轻手轻脚吹灭油灯,借着月光瞥见丈夫攥着首饰的手仍在微微发抖。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静悄悄的侧身躺进另一张床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凝视着丈夫模糊的轮廓,那些藏在岁月褶皱里的往事又翻涌上心头。
窗外传来零星的别的说话声,她伸手掖了掖被角,在心里默念:或许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清晨的阳光,能不能驱散他眼底的阴霾?
可她比谁都清楚,有些执念早已深深刻进骨血,就像墙角那株老月季,年年春发,年年凋零,却始终在等待不可能归来的人。
暮色漫过东跨院斑驳墙时,易传宗心中暗想:傍晚听雷师傅用手指在空中比划:“这株海棠该挪到东南角,正应了'东植桃杨,南植梅枣'的讲究......”
老匠人雷师傅说着说着,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谈起五行生克。
指尖无意识摩擦着,易传宗垂眸浅笑。祖父握着银针为他讲解"望诊"时,总爱用朱砂笔在古籍上圈出"天人合一"的批注,那些关于阴阳宅相的学问,早随着儿时的药香渗入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