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中午,传宗怕他难堪当着领导刚应下这门亲事;昨天上午传宗让我去定亲!”
她攥着帕子的手指关节发白,“合着这婚事定了,他反倒挑起刺来了?今天非得让传宗他上门拜见他这位老丈人不成?
也不打听打听——这些日子传宗他忙得脚不沾地,新房装修完,雷师傅让人传话,他才抽空去看两眼!”
前日在领导面前刚应下亲事,昨日就定亲,今天上午还来咱家道谢,转头又去赴同学会!下午还……”
“月娥!”娄振华突然重重一拍扶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精光——能让林少华夫妇如此上心,又引得各方争抢结亲的年轻人,背后关系网怕是深不可测。
他若能借传宗牵上线,胜过囤积十套黄花梨家具!想到此处,他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意。
“改日一定要见见这位传宗兄弟,如此人物,我这做兄长的可得好好结识!”
娄月娥忽觉自己方才声色俱厉的模样失了体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冰凉的边缘,喉间溢出一声长叹。
这桩婚事这两天搅得她心绪不宁多日,偏生今日老李的电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怔愣间,老掌柜急匆匆撩开竹帘,绸缎马褂沾着细碎灰尘,额头沁着薄汗:“三位贵人!小的磨破了嘴皮子,对方一口咬死5000纹丝不让。原来主家急着离京,才便宜的,要不然如此精美的成套家具,怕是连原价都拿不下来了!”
娄振华斜倚在雕花太师椅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娄振华端坐在太师椅上,折扇"唰"地展开轻摇,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掌柜:“4200。”
他顿了顿,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娄某人说话算数,若是行,即刻银货两讫;若是不行,咱们这买卖,也就罢了。”
话音落下,屋内气氛瞬间凝固,只等掌柜的回应。
屋内空气骤然凝滞,娄月娥猛地起身又僵在原地,锦缎裙摆扫过椅面发出细碎声响。她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终究将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我再去试试。”
掌柜的喉结上下滚动,躬身退出时袍角扫落了几案上的茶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