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宗谢绝了对方派工人帮忙的好意,独自在院里转了转。上次来还是荒草丛生的模样,如今杂草已被清理干净,工人正砌着围墙。
走进屋子,陈设还是老样子,他踩着木梯,小心地把墙上泛黄的照片、图画一一摘下。打包妥当后,负责人追问道:“易领导,这些老家具您还要不?”
“年头太久了,别留着占地方。”
易传宗摆摆手,“你们看着能用就用,省得再添置。”
王志国招了招手,很快有两名工人搬来木箱子,手脚利落地将墙上的照片、几幅旧画仔细摘下。
他随手翻看了两眼,都是些普通的水墨和老照片,估摸着没什么名贵之处,便看着工人打包妥当,一股脑塞进吉普车后座。
和王志国匆匆道别后,他转动方向盘,朝着后海驶去。
后海的两进四合院是他的老底子——1949年兵荒马乱那阵儿,因战争因素掏出800银元置下的。
如今租给了京城筹备画院,院里陈设简单,明面上的物件看着都不值钱,他连动都没动过。
这次来,也就是让装修负责人帮忙取下墙上几幅画,抱着画往车上一扔,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又一脚油门往王府井赶。
爷爷留下的四合院在王府井大街边,这些年这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他听爷爷说:“早年在院里磨药了,爷爷还懂些五行八卦,就这样这个院子成了“鬼宅”,住进去的人总说不踏实。
好在这回租给了京城商业管理局,院里进进出出都是穿制服的人,热热闹闹的,那些怪谈流言,估摸着也该消停了。
处理完这些事务,易传宗拉上车门,确认四下无人后,指尖轻触储物空间的直接拿出,两个小樟木箱子无声浮现在副驾驶座上,箱角的铜扣因岁月沉淀泛着温润的包浆。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最上层的箱盖——裹着红绸的勋章整齐排列,在东边前线时期的军功章上,“和平万岁”的鎏金图案在晨光中微微发烫。
一级战斗英雄勋章的五角星造型棱角分明,特等功、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证书的宣纸边缘已卷起细密的毛边,却依然清晰可见首长苍劲的题字:“铁血铸忠魂”。
易传宗用白手套轻轻抚过那些烫金字迹,仿佛触到了,原主在枪林弹雨中冲锋的滚烫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