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朔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挤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走上前,轻轻抚了抚妻子的头发。
“主家临时有趟差事,要出趟远门,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
阿柔“哦”了一声,没有多想,只是叮嘱道:“那你路上小心些,早些回来。”
邯郸朔点点头,目光转向在母亲怀中好奇地看着他的儿子。他伸出手,抱过孩子。小家伙软软糯糯的身体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发出无忧无虑的笑声,用小手抓着他的衣襟。
邯郸朔的心猛地一揪,他用力抱紧了儿子,仿佛要将这小小的温暖永远刻在骨子里。他低头,深深地看着儿子纯真的眼睛,用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决绝语气,低声却清晰地说:
“小石头,要快快长大,要听阿母的话,要……好好的。”
阿柔只当是寻常父子间的叮咛,笑着说:“你这当爹的,出门前倒啰嗦起来了。”
邯郸朔抬头,对妻子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万千不舍。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他说完,放下儿子,不敢再多看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小屋。门外微曦的晨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心中复仇的阴影和离别的沉重。
而此刻在张府,张韫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将庶女张市送入李斯府中的事宜。
张韫自以为得计,认为用美色徐徐图之,方为上策,并且刻意将此事包装得颇为风雅,对外宣称是感念李郡丞劳苦功高,欲送上几名侍女、乐伎以供驱使,张市只是其中“姿色稍佳”的一员。
这个消息,自然也如屏石所愿,传到了他的耳中。
屏石听完心腹的汇报,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极其阴毒的光芒,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张韫…张韫…你这个老狐狸,真是天助我也!竟给我送来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再次召来心腹,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兴奋:
“去,立刻设法联络上我们安插在张府的钉子。我要知道张韫具体送女的日子、时辰、所走的路线、以及随行人员的详细名单,一个都不能少!”
几日后,详细的情报被密探悄悄送到了屏石手中。
“好!好得很!”屏石看着手中的密报,脸上露出狰狞而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