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李斯眉头微蹙。
吕娥蓉向前倾身,一股淡雅的兰麝之气扑面而来,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父亲说,先生是当世奇才,如无瑕之美玉,”她朱唇轻启,声音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穿透力,
“只可惜,这块美玉似乎心有沉疴,以致……阴阳不谐。此病,寻常汤药难医。”
她向前倾身,一股淡雅的兰麝之气扑面而来,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他老人家思来想去,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偌大的咸阳城中,唯有女儿这一剂药,或可……为先生驱邪扶正,以正本清源。”
轰!李斯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一番话!
“阴阳不谐”、“驱邪扶正”,这些词汇像一把把软刀子,精准地戳在那个最隐秘的分桃之癖流言之上。
他猛地后退半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小姐言重了!你应该明白,斯……并无任何‘沉疴’!此等乃无稽之谈!
况且,此举……于礼法不合!斯乃外臣,小姐乃相邦千金之躯,深夜于书房独处,若是传扬出去,于相邦、于小姐的清誉,皆有天大干系!”
他搬出了“礼法”,这是士人最后的防线。
吕娥蓉闻言,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洞悉,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嘲。
“礼法?”她施施然地坐下,姿态优雅,言辞却如最锋利的刀刃,
“李斯,你觉得,我们之间需要谈论的,是‘礼法’吗?”
李斯一愣。
吕娥蓉的目光变得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越时空,看到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父亲的生意,何曾在意过世俗的礼法?
当初,他能将已是他房中人的赵姬,当成一件‘奇货’,献于先王。你我之事,在他看来,亦不过是一场交易。”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父亲行事风格的无奈,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但是,李斯,你真以为,今日之事,只是我父亲单方面的‘恩赏’吗?”
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刺入李斯眼底,那狡黠的笑容此刻已化为一种坦然的、不容置疑的决断。
“父亲的确问了我,”她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而我告诉他,女儿非先生不嫁。
吕娥蓉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震得李斯耳膜嗡嗡作响。
“因为,”她凝视着他,那双清冷的凤眸中,第一次燃起了炽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