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房内本来就有笔墨纸砚,于抄写佛经之用。林傲梅移步到案前,詹玄羽想起她手伤,想上前代笔。林傲梅却似无碍,兀自提笔问道:“该怎么写?”
如实跟林箭澜禀明,是羽世子出手相救的?似乎不太妥当。
“如实写吧,你爹不会有疑问的。我跟你说了,你娘跟我父王是有旧年交情的。”若是说别人救的,那林箭澜肯定心有疑窦。但若说是他,林箭澜大概会觉得顺理成章。
林傲梅水银般的眼珠转了转,娘亲和璃王的交情,竟好到这步田地的吗?
不疑有他,林傲梅笔走龙蛇,言简意赅的道明情况,执笔落款。
想了想,又在书封上落笔:父林箭澜亲启。
詹玄羽细细研判了林傲梅的一手簪花小楷,心赞道这小妮子手都伤了,还能把字写得如此一丝不苟。
手头上却是接过信,认命的叫人送信去了。
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将在山贼身上搜到的银票给了林傲梅,道:“山寇身上搜来的,出自荣发银号,你知道怎么用。”
接过银票,目送詹玄羽远去的背影,林傲梅此时的心境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
可能是对黎家沉冤得雪突然有了底气;也可能是因为死里逃生,化险为夷;也可能是,事情演变到这里,山寇落网,物证俱在,足以让杜柳清在相府再难立足。
虽然遍体鳞伤,但对林傲梅来说,这些小伤委实不足挂齿,她都不甚在意。只是这手心的伤有些深,虽是皮外伤,于行动无大碍,但这深深的疤痕怕是去不了了。
唤上碧泉笋香,林傲梅难得的有心思,想去庵前庵后随意逛逛,祛祛周身的乏意。
果真如林汀兰所言,素心庵周边依山傍水,只上了一处微高的凉亭,入眼的景色便已美不胜收。
不过几柱香的时间,苗嬷嬷和白嬷嬷却是寻了过来。二人言语间有意想遣碧泉和笋香离开,林傲梅也会意,知晓二位嬷嬷是心有疑虑,想同她单独说话。便遂了她们意,叫碧泉笋香先行离开了。
果不其然,二人心中最大的震撼,莫过于林傲梅出手杀人那一幕,那凛冽利落的杀人手法,使二人既讶且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