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从孙悟空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扫过，又落在哪吒那身惹眼的莲花法身上，最后，停留在了林小凡的身上。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沉重。
“林施主……”
“悟空与哪吒，为何会在此处？”
玄奘是十世修行的好人，但不是不通世故的蠢人。
孙悟空和哪吒出现在这里的背后，牵扯到了何等恐怖的博弈，他清楚的很！
他自己愿意成为应劫之人，一生救无数生灵，但绝不愿意让自己徒弟再跟自己一起受苦。
是以成佛后，他才会一直投胎转世。
林小凡闻言解释道。
“大师有所不知，前些时日紫霄宫议事，道祖他老人家已然示下，允许多策并行，共渡此次量劫。”
“所以我才将大圣和三太子请来此地。”
“他们二人，对此也全然知晓。”
玄奘沉默了，他无法想象那个场景。
紫霄宫中，诸位圣人高坐云台，俯瞰三界，最终却将决定未来的关键，交到了林小凡这个小小的星君手中。
这不合常理。
圣人之下皆蝼蚁，天道运转，自有其冷酷无情的法则。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太乙金仙来调和圣人之间的分歧，主导量劫的走向了？
“师傅，你这脑子，转了投胎了几百辈子了，还是这么死板。”
孙悟空看不下去了，他几步蹿到玄奘面前，抓耳挠腮地比划着。
“你这些年光顾着在外面一颗星一颗星地念经，洪荒里早就变天了，你都不知道！”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林小凡的方向。
“那是因为林小凡这小子，拿到了开启那第四条路的钥匙。”
“所以道祖他老人家，才点头同意了这么个玩法。”
“第四条路的钥匙？”
玄奘的眉头皱得更深。
“正是。”
哪吒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玄奘的另一侧。
“圣僧，你代表的，是顺天应人之路。”
“以无量慈悲，无尽光阴，去逐一化解星辰煞气，消弭怨念。此乃功德无量之举，也是天道最认可的堂皇正道。”
他话锋一转，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桀骜。
“而我与这猴子，代表的则是另一条路，一条逆天争命的路。”
“应劫而生，在劫中杀伐，以战止战，踏着尸山血海杀出一条，直到将不公斩尽或者将一切尽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