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久久没有言语。
准圣。
他以为自己踏入这个境界，已经触摸到了三界权柄的边缘，窥见了天道运转的些许真容。
可今天，林小凡和那只呼呼大睡的雪白团子，却将他所有的认知，砸了个粉碎。
鸿蒙紫气，成圣之基，与混沌有关。
混沌，盘古，紫气，在鸿蒙紫气中沉睡成长的混沌凶兽。
将这些事串联在一起，指向了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可能。
圣人，为何必须要有鸿蒙紫气才能成就？
道祖鸿钧讲道，分发紫气，定下圣位，这是三界共知的常识。
可如果紫气的根脚是混沌？
那成圣，是不是就是将他的根脚提升到半混沌生命的层次，或者说将根脚提升到半盘古体质？
按照这个思路去想，那么，所谓的“成圣”，究竟是顺应天道，还是……天道在窃取混沌的权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疯了一样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让他浑身都泛起一股凉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道祖的真实打算到底是什么！
哪吒思考了许久，想问问林小凡的想法。
他再去看林小凡，这个家伙却像没事人一样，正抱着沉睡的雪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下方那颗蔚蓝的星球。
“走吧，三太子。”
“得给这个小家伙找个舒服的床。”
话音落下，他抱着雪豚，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下方广阔的海洋坠去。
哪吒有些无语，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刻，他还想着给那个小兽找床。
但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云层，掠过海面，最终悬停在一片深蓝色的海域上空。
“你要把它扔海里？”
哪吒皱着眉。
林小凡抱着雪豚，轻轻晃了晃，那小东西只是咂吧咂吧嘴，睡得更香了。
“不是扔。”
林小凡纠正道。
“是送上床。”
他松开手，怀中那雪白的团子便轻飘飘地、缓缓地向着深海沉去。
没有激起一丝浪花。
在它沉入水面的瞬间，一圈柔和的、介于蓝色与紫色之间的光晕，从它身上扩散开来，将周围的海水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雪豚的身体，在光晕的包裹下，非但没有被海水浸湿，反而显得更加蓬松柔软。
它仿佛不是沉入了水中，而是融入了一片更加温暖、更加亲切的怀抱。
“如果这颗星球是我的本体，那这最深的海沟，就是我本源最安稳、最浓郁的地方。”
“等我灵魂归位后，也会是鸿蒙紫气最浓郁的地方。”
“这里作为他的床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