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盯着眼前的道袍青年，有些犹豫。
“怎么了？”道袍青年看出了他的迟疑，声音依旧是那副平铺直叙的调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小凡搓了搓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不对劲。”
他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镇元子。
“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我心里发毛。”
“从我们出现，到吓退西方二圣和冥河，再到现在你跳出来说要成圣。整个过程，道祖一点出手干预的迹象都没有。”
“还有，龙汉初劫那几个老家伙，他们复活之后除了凤凰出来折腾了一下后，另外灵根就销声匿迹了，这正常吗？他们会这么安分？”
这盘棋，水太深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学会游泳的人，却一头扎进了马里亚纳海沟，周围全是看不见的暗流和未知的巨兽。
道袍青年听完他的分析，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你的顾虑，有道理。但你现在没得选。”
道理林小凡都懂，可他就是觉得憋屈。
这个道袍青年，太强，也太有城府。
让他成圣，固然是解决眼前的危机，但也等同于亲手释放了一头无法掌控的猛虎。
“唉……”
林小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一脸的肉痛。
“亏了，亏大发了。失去了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圣人名额。”
……
与此同时，三十三天外的混沌深处。
古朴、宏伟的紫霄宫静静地悬浮着，亘古不变。
宫门之前，往日里清静无为之地，此刻却是一片剑拔弩张。
准提和接引两位圣人，脸色铁青，狼狈不堪。他们身上的圣人光辉黯淡，气息紊乱，显然吃了大亏，还没缓过来。
而在他们对面，三道身影，如三座不可逾越的神山，将紫霄宫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师兄！你们这是何意！”准提道人又急又怒，指着三人，声音都有些变形。
“我等有要事禀告老师，关乎洪荒安危，你们为何要阻拦！”
元始天尊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冷硬。
“老师正在闭关，不见外客。”
“外客？”准提气得直发笑，“元始，你我同为道门圣人，我何时成了外客！”
“那林小凡又禁止圣人力量，动摇天道根基之能，你们难得就不怕么！”
一直沉默的通天教主，忽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愤懑与不甘，只剩下一种纯粹的锋芒。
“动摇天道根基？”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我怎么觉得，你们只是自己实力太差，没有完全掌握鸿蒙紫气所以才这么着急呢？”
一句话，精准地戳在了西方二圣的痛处。
接引道人那张疾苦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双手合十，对着太清老子微微躬身。
“大师兄，你修清静无为之道，为何也要卷入这场纷争？”
太清老子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又深邃得仿佛蕴含着整个大道的运转至理。
“无为，非是不为。”
他的声音很慢，却字字清晰。
“道门之事，便是贫道之事。今日，此门，你们过不去。”
这一下，准提和接引彻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