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甲深深抠进布满蛛网裂痕的岩石,粗糙的砂砾如细碎的玻璃碴,生生刺破掌心的老茧,混着未干的血渍,在石面上拖出蜿蜒扭曲的血痕,宛如一条垂死挣扎的赤蛇。江浸月瘫倒在两步开外,她那把伤痕累累的软剑斜插地面,剑身裂痕中渗出的银光如风中残烛,每一次明灭都似在苟延残喘。我们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如撕裂般的剧痛,破碎的肋骨如同锋利的匕首,反复剐蹭着肺部,带来阵阵钻心的刺痛。
四周弥漫的黑色灰烬仿若凝固的血痂,尚未散尽的硫磺味与腐肉的腥臭味交织缠绕,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如同有人将腐烂多日的内脏与燃烧的橡胶一同投入滚烫的油锅中煮沸,刺鼻的气味直钻鼻腔,熏得人眼泪直流,胃部也开始剧烈翻涌。
突然,地面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 “嗡嗡” 震动,那声音像是远古巨兽蛰伏在地下深处的心跳,又似无数昆虫在黑暗中振翅。发光晶体在震动中疯狂明灭,幽蓝光芒忽强忽弱,将四周岩壁上的诡异图腾映照得愈发扭曲可怖。那些人面蛇身的图案仿佛挣脱了岩石的束缚,空洞的眼窝随着光线闪烁,直勾勾地凝视着我们,那目光仿佛要将我们的灵魂都看穿,寒意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有东西... 在靠近。” 江浸月艰难地撑起身子,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反复摩擦金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她伤口处的鲜血还在汩汩渗出,染红的绷带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她强忍的闷哼,那声音里满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我握紧双珏,玉珏表面的古老图腾突然渗出温热的金色黏液,那黏液带着奇异的光泽,如同熔化的琥珀,顺着纹路缓缓流淌,在掌心汇聚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小小漩涡,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震动愈发强烈,地面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出现密密麻麻的蛛网状裂痕,从中渗出带着荧光的绿色气体。那气体所到之处,岩石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腾起阵阵白烟,刺鼻的气味堪比浓盐酸泼在铁板上,令人窒息。雾气中,隐隐传来悠扬却又透着诡异的笛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像是有人用人类的腿骨吹奏,音符如毒蛇般钻进耳朵,震得耳膜生疼,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无数长着蝙蝠翅膀的人形怪物从雾气中蜂拥而出,它们的皮肤呈现出腐烂的灰绿色,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孔洞中不断滴落黑色的黏液,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深坑。它们的眼睛是两个散发着红光的窟窿,嘴巴大张着,尖锐的獠牙上还挂着暗红的血迹,每一声嘶吼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震得人牙齿发酸。它们挥动着布满骨刺的翅膀,带起的劲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在我们的皮肤上划出细密的血痕,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