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低估了权力被挑战后滋生的阴暗,也低估了他那被扭曲的“爱意”带来的毁灭性后果。正是我这份如同冰雪寒梅般不肯折腰的气节,这份与鹤珍珍截然不同的“不驯”,反而更加深了他病态的执念。当占有和补偿的温柔手段彻底失效后,另一种更加冰冷、更加残酷的念头,在他心中悄然滋生——既然无法拥有,那就……物尽其用。
没过多久,府里的风向悄然变了。鹤珍珍待我愈发“亲厚”,总找机会让我在任安宰经过的地方出现。有时是修剪花枝,有时是奉茶。而任安宰看我的眼神,也一次比一次幽深,一次比一次……灼热。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审视,而是掺杂了男人对美丽猎物赤裸裸的占有欲。
直到一次书房奉茶,鹤珍珍上下打量我两眼,满脸愉悦的走过我身边。
他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我。室内檀香袅袅。他坐在紫檀木书案后,并未看我,只慢条斯理地翻着公文,状似无意地开口:“兰姑娘你是知道‘瘦马’的!”
我心头猛地一跳!这个词,在贫民窟的阴暗角落里流传过,意指那些被精心调教、专供权贵狎玩的美貌女子!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奴婢……愚钝。”我强压着翻涌的恶心,声音发颤。
他抬起眼,蓝眸如渊,目光沉沉地锁住我,带着一种评估货物价值的审视,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势在必得的弧度:“无妨。本官近日需与几位大人走动,正缺几位伶俐懂事的‘身边人’。兰姑娘……姿容不俗,性子也沉稳,倒是个好人选。你既然不想跟着我,不如今晚你学着伺候了我,要是让我满意,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出路。”
轰!
大脑一片空白!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粉碎!他不仅背叛了承诺,抛弃了至亲,如今,竟要将我当作玩物,送去讨好权臣!那些在贫民窟挣扎求生、为弟弟求药的日子,那些被守卫驱赶羞辱的过往,任婶咳血而死的惨状……所有的苦难和恨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