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连夜带着我们搬进了城。直到多年后我结婚生子,才从父亲醉酒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真相:当年矿难,七个矿工子女被困。大人们怕担责,竟封了洞口!而阿玲,是因为发现了村长他们另一个秘密...
如今我儿子总说梦见个蓝布褂老头教他认字。最奇怪的是,他手腕内侧有个胎记,七瓣梅花,跟当年囡囡的一模一样。每次我问起,他就指着窗外后山方向笑:"猴爷爷说,那是上辈子的记号。"
窗外,暮色中的山影如同匍匐的巨兽。偶尔风过林梢,恍惚间还能听见"咯咯"的笑声,像是孩童嬉闹,又像是某种动物在窃笑。
"老陈叔!救救我!"村长突然跪地磕头,额头撞在炕沿上"咚咚"响。丫丫吓得钻进了奶奶怀里,我也被这变故惊得后退两步。
爷爷一把拽起村长:"现在知道怕了?当年阿玲..."
"我不是人!我该死!"村长突然抽自己耳光,力道大得嘴角渗血,"可我真不知道那猴崽子是..."
窗外"啪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房顶跳下来。爷爷猛地转头,我也跟着看去——窗纸上映出个佝偻的影子,尖耳朵,长尾巴,正贴着窗户偷听!
"七斤!趴下!"爷爷一把将我按倒。几乎同时,窗户"哗啦"碎裂,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箭一般射进来,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咚"地钉在对面墙上——是根乌黑的爪子,足有筷子长!
村长媳妇尖叫着抱起丫丫就往里屋跑。村长却像被施了定身术,直勾勾盯着那根爪子,嘴唇哆嗦着吐出两个字:"...囡囡..."
混乱中,爷爷抄起顶门杠冲了出去。我跟到院门口时,看见个黑影正蹿上老柳树。月光下,那东西回过头——竟是张人脸!惨白的皮肤上布满黑毛,眼睛一黄一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
最骇人的是它怀里抱着的东西:一个布娃娃,穿着阿玲生前最爱的红棉袄!
"阿玲...是阿玲回来了..."村长瘫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他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七斤!快去叫你刘婶!快!"
我拼命往刘寡妇家跑,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路过张瘸子家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啃骨头。
刘寡妇家院门大敞。我冲进去时,看见她正抱着囡囡站在井台边,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