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眼睛看,是“骨刺”在“看”!
巨大的、断裂的“山脊梁”正在崩塌的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无声的哀鸣和死寂!而我这根新冒出来的、米粒大的灰白骨刺,每一次微不可查的搏动,都像是在应和着这万古的悲鸣!更像是在……强行梳理、引导这崩塌的洪流,让它……朝着自己……汇聚!
崩塌的灰白骨骼碎片,溃散的腐臭山髓浆液,灭世的漆黑髓油……所有构成那条“山脊梁”的残骸,都被这新生的、冰冷的骨刺搏动所吸引,如同百川归海,加速朝着断臂创口处……那一点灰白……涌来!被它……吞噬、同化!
每吞一点,那根灰白骨刺就往上……顶出一分!
不是生长,是……铸造!用崩塌的山神残骸……铸造它自己!
“喀喇……喀喇喇……”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挤压声,在我(那点念头)的“感知”里疯狂回荡。灰白的骨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断臂的烂肉窟窿里……向上……延伸!
一寸!两寸!三寸!
它越来越长,越来越粗!表面不再是光秃秃的骨头,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扭曲的纹路!
左边,是无数张痛苦哀嚎、被拉长变形的怨念人脸——那是被吞噬的鬼婴胎残留印记!右边,是布满冰裂纹、带着冻土腥气的灰白岩石肌理——那是山魈胚种最后的痕迹!而在骨刺最核心、最深处,一丝微弱却顽强、带着滚烫余温的暗金纹路,如同烧红的铁丝,深深嵌在灰白骨质里——那是奶奶的血符和爷爷的烙印,焚尽后留下的……最后刻痕!
这根正在“铸造”自身的骨,成了所有污染、所有怨恨、所有毁灭和最后一点守护的……集合体!一根……从旧山尸骸上长出来的……新“骨”!
就在这根灰白骨刺顶出半尺长、表面邪异纹路越来越清晰时——
“咚!”
一声闷响!
不是来自头顶崩塌的山脊,也不是来自正在“铸造”的骨刺。
是……来自脚下!来自……被灭世黑息冻结的、坚硬如铁的……冻土深处!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厚厚的冰层和冻土之下……被这新生的骨刺搏动……惊醒了!翻了个身!
紧接着——
“沙……沙沙……”
极其细微、却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从四面八方……被冻结的雪地里传来!
我(那点念头)的“感知”,顺着新生的骨刺猛地向下一“扎”!穿透了坚硬的冻土冰层!
“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