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非简单的播放。陆昭通过远程神经同步(冒着极大的风险接入了一个潜入教徒的感官),正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她看到的不只是画面,还有更深层的东西——在那些记忆片段高速闪回的同时,光幕中同步勾勒出极其复杂的、动态的神经信号流图谱和肌肉电位变化模型!
“她在…提取肌肉记忆!”陆昭在加密频道里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看那个画面!陈涛操作重型起重机吊装钢梁的瞬间…林无咎的光幕在同步解析他小臂肌肉群的协调发力模式、手指微操的神经信号序列、甚至是对机械臂反馈的预判反应时间…天啊,她在‘吃’掉陈涛几十年经验积累形成的身体本能!”
仿佛为了印证陆昭的发现,林无咎微微闭了一下左眼(那只还残留着些许人类特征的眼睛),她的身体,特别是右臂的机械部分,极其细微地、流畅地模拟了几个操作控制杆的动作——那动作的娴熟度和节奏感,与光幕中陈涛巅峰时期的操作如出一辙!
记忆的抽取在加速。光幕中闪过的画面越来越快,越来越破碎。陈涛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眼神彻底涣散。当光幕扫过陈涛女儿第一次叫他“爸爸”的温馨画面时,画面骤然扭曲、黯淡,仿佛被强行掐灭。
吮吸声停止了。光幕收缩回林无咎的右眼,复眼的光芒似乎更加凝练深邃了一分。缠绕陈涛的神经触须松开,发出湿漉漉的剥离声。
陈涛“噗通”一声瘫倒在献祭台上。他还活着,胸膛还在起伏,但眼神空洞得如同两颗磨砂玻璃珠。没有恐惧,没有喜悦,没有任何属于“陈涛”这个人的情感和意识。他像一具被完美清空了所有数据的躯壳,只剩下维持基础生命体征的本能。
“一个完美的‘进化标本’。”林无咎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评价一件物品。他伸出手,覆盖着生物甲壳的指尖轻轻拂过陈涛毫无反应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欣赏”意味。“纯粹、空白、充满潜力。他将成为新肢体的绝佳载体,或新教义的活体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