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闻言,心中一凛,明白承泽此言既有敲打之意,亦是在试探他的心性。他当即俯首,低声道:“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臣自幼受师傅玄洋子教导,唯知忠义二字,今日之权,不过为帝国海疆安宁而用。臣之心,天地可鉴,若有半分私心,愿受雷霆之罚。”
承泽凝视着他,良久,方露出一抹浅笑,挥手道:“定海王言重了。朕信汝之心,亦知汝之能。南洋之事,既由汝掌总,自当放手施为,朕不加掣肘。只是,权势如双刃之剑,可护国,亦可伤身,汝当谨记。”
龙飞点头称是,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承泽的话虽看似宽慰,却字里行间透着戒备,甚至隐隐将他推向了一个难以自处的境地。他自知南洋新政虽是帝国大计,却触动了太多旧利益集团,而这些集团在朝堂上并非没有代言人。承泽今日之言,到底是真心关切,还是听了旁人谗言,已生嫌隙?
君臣对答间,夜色渐深,御书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得承泽的面容愈发莫测。龙飞退出大殿时,回头一瞥,只见承泽正低头批阅奏折,似未再注意他离去的背影。然而,那双深藏于龙袍下的眼眸,却似藏着无尽的风云。
夜色如墨,紫禁城内万籁俱寂,唯有御书房内那一盏孤灯仍在燃烧。承泽批完手中奏折,抬起头,目光落在案头一侧的龙飞奏报上,眉头微锁,似在思索着什么。他手执朱笔,轻轻敲击桌面,良久,方轻声道:“来人。”
殿外阴影中,一名身着青衣的贴身太监悄然入内,正是承泽最信赖的心腹之人,名叫德顺。此人年不过三旬,面容清瘦,眼神却极为精明,低头垂手站在一旁,静候圣意。
承泽低声吩咐道:“德顺,定海王自南洋归来,奏报中虽言辞恳切,然其在新政中手段强势,水师与殖民地之权,尽握其手,朕心有不安。朝中又有言,谓其功高震主,恐非长久之计。汝为朕亲信,此事不可假手他人,着你暗中查探,定海王在水师与南洋之地,究竟有几分根基,其麾下人马,是否尽是其心腹,尤其那支精锐之师,忠于何人,须详加查明。凡事谨慎,不可走漏风声,所得之情,唯报于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