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我把阿霜牢牢地护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它的小爪子还在微微发抖,脑袋却固执地往我颈窝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我还在它身边。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深一浅地印在蜿蜒的山路上,宛如一幅被泪水与爱意晕染过的绝美画卷。
回到家,我小心翼翼地将阿霜放在软垫上,仔细检查它身上的伤口。那些被岩石磨破的地方触目惊心,我心疼得眼眶再次泛红。我拿来医药箱,用碘伏棉签轻轻擦拭着它的伤口,每擦一下,都害怕弄疼它。而阿霜却异常安静,只是时不时用鼻尖蹭蹭我的手腕,发出细微的呼噜声,仿佛在安慰我。这一刻,愧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原来在我满心仇恨、对它百般折磨的时候,它从未有过一丝埋怨,始终用自己的方式爱着我。
自那以后,我开始重新审视与阿霜相处的每一个瞬间。清晨,床头摆放的毛线球,是它想和我玩耍的小心思;半夜,它趴在我胸口的重量,是在确认我是否安好;就连曾经被我视为捣乱的打翻花盆,也不过是它为了抓住那只吓到我的蟑螂而留下的“案发现场”。曾经那些被我曲解的行为,在真相浮出水面后,都化作了最温暖、最动人的回忆。
三个月后的一个雨夜,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我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呼吸变得困难起来。黑暗中,阿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适,焦急的叫声立刻刺破寂静。它迅速跳上床,用脑袋急促地蹭着我的脸,又用爪子轻轻拍打我的胸口,眼神里满是担忧与急切。这次,我没有恐惧和抗拒,而是伸手将它搂进怀里,在它的提醒下,强撑着起身吃下急救药。我靠在床头,看着守在床边一夜未眠的阿霜,心中满是感动与庆幸。原来,我们早已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救赎。
如今,每当阳光洒进窗台,阿霜总会慵懒地躺在飘窗上,尾巴随着窗外的鸟鸣轻轻摆动。而我,则坐在一旁的书桌前看书或工作,时不时伸手摸摸它柔软的肚皮。它会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那些曾经的误解、仇恨与痛苦,都化作了岁月里细碎的尘埃,飘散在时光的长河中。唯有这份跨越生死、历经磨难的羁绊,在岁月的洗礼下愈发清晰、明亮,温暖着我们未来的每一个日子。